这一刻,周围一片安静。静得一点声响也没有,静得连她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样。
她艰难地走到担架边,望着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半点生气,隐隐透出死气。
她的心剧痛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挖去了一样。空了好大一块。
伸手要去揭开白布。
忽然间,她颓然坐到了地上,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茫然的恐惧,冒了出来,迅速深入四肢百骸。犹如溺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
她伸向白布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她没有勇气揭开,仿佛只要不解开,就不用知道噩耗一般。
她的手不停颤抖着,迟迟不敢去揭开盖着尸首的白布,害怕会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熟悉脸庞。
她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停不停地一直往下掉。
过往与他相处的片段在她脑中不断的浮现。他总是那么温文尔雅地笑着。而此刻,却冰冷地躺在这里,永远地躺着。
她肝肠寸断。她痛不欲生。
东方红缓缓走了过来。他颤抖着双手,揭开了那张白布。白布下,是一张仪表堂堂的脸。脸上多处被山石刮伤,依稀可以辨认出轮廓。
他心中的石头坠地,喜极而泣。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楚天阔!你睁眼看看,水脉姑娘。是不是楚天阔!”
这一句话,无疑像一剂兴奋剂,使水脉精神一震。这当儿,她睁开眼,站了起来。
她匆匆瞥了一眼,无比确定那人不是楚天阔。她重重吁了口气。忙掏出手帕擦了把眼泪。
不是楚天阔。幸好不是楚天阔。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里正走了过来,指着那句尸体问:“这人不是你们朋友哦?”
水脉有些局促,辩解着:“是我们弄错了。这是误会。是因为我们听说山石压死了年轻人,又长得很俊,又是外地的,而且名叫什么阔。”
里正点点头:“对啊。这个人叫赵阔,是四海钱庄的人。刚才,赵庄主拿出五十两银子,让我们埋葬他。”
东方红很尴尬:“对不起!对不起!叫赵阔,难怪我们误会了。”
水脉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楚天阔和烟香人在哪?是否平安?
两人向附近的村民打听了楚天阔的消息。听村民说,见过一男一女在附近出现,与他们要找寻的人相似。
这让两人松了口气。
从发生山崩的村庄离开,水脉仍旧愁眉苦脸,忧心如焚。
东方红有些不解:“知道楚天阔没事,你怎么还郁郁寡欢?”
水脉重重叹息一声:“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了。”
叫她怎么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