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就贴着墨琚的嘴角,轻轻吻了吻。
墨琚有些发傻。她轻声道:“你说的话我记下了。墨琚,过去的事我有那么多不记得,谁是谁非,并不能全都分辨清楚。我选择相信你。相信你是爱我的,也相信过去我是爱你的。所以,你不能辜负了我的信任。”
墨琚郑重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道:“容安,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晚上墨琚陪着她用了一碗熬得软糯的参鸡粥,她躺着很是无聊,便同墨琚研究起今日这件事。
若说扶宁公主中毒一定是中的王宫里的夹竹桃的毒,其实未必。但一定是在酒宴上中的毒,已经无可置疑。
夹竹桃的毒性甚烈,服下立时便会毒发,不可能是在别的地方中的毒。
只能是在酒宴上。
容安询问墨琚,是否已将扶宁公主用过的酒菜以及碗碟都检查过,墨琚恐她闲极无聊,觉得给她点事情做做也未尝不可。
遂道:“你于这些事情上向来脑子灵光,把官员呈上来的案情调查跟你讲讲,你帮我分析分析也好。”
容安支起耳朵。
虽然知道墨琚应该早就分析过,且他脑子亦比自己好使,却还是想听一听。
“酒中无毒,器皿上无毒,菜里也无毒。”
容安瞪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
墨琚无奈一笑,“事实就是这样,当场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的东西。连在扶宁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婢都检查过了,全身无藏毒的可能。连手指甲缝都检查过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容安伸出自己是手,瞧着干净的指甲,“我给她夹过菜,斟过酒,总不成是我指甲里藏的毒吧?”
这……好好的言情故事竟然演变成了悬疑推理小说。
墨琚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小下,笑她:“若是那样,中毒的就该是你了。”长长舒了口气,目光望住她,口气也变得有些凝重:“容安,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快吓死了。幸好你没事。”
“我怎么会有事?又不是针对我下毒的。”
墨琚的语气稍重:“万一你被连累呢?”
容安道:“不可能。墨琚,你是关心则乱。你想啊,若是我也受到连累,如何还能栽赃在你头上?说不定到时你还要找别人麻烦呢。”
“这倒是。但你也还是太大意了。”
再反驳下去怕是墨琚过不去这个坎儿了,容安忙道:“好,我以后也会注意保护我自己的。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保证挺有效,墨琚的脸色立时缓和了许多。
容安将他拖回正题上来:“在场的宫婢侍卫和乐伶们都查过了吗?”
“查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容安凝眉思忖了半晌。
小心翼翼道:“你说……会不会是扶宁公主自己给自己下的毒?或者,是她不晓得夹竹桃有剧毒,瞧着花开得漂亮,就摘了一朵尝了尝?”
推想过种种可能,剩下的可能中,这个,倒成了最大的可能。
容安忽然想起扶宁公主同她说过的话。
“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我父王去天子面前请了旨,天子认我作义女,为使启墨两国修好,命我和亲墨国。上命不可违。我不嫁也得嫁。”
容安面色凝重,道:“扶宁公主跟我说过一句话,上命不可违,不嫁也得嫁。墨琚,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字面意思?”
墨琚瞧着她。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别的意思。”
“你可以说说看。”
“她说上命不可违,说的是天子之命不可以违抗。天子为什么要让她来和亲?那是因为启文公跑到天子面前打了你的小报告,我想他必然将前些日子傀山之战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更有甚者,他还将责任推在了你的头上。”
墨琚鼓励她:“你继续说。”
她便继续道:“和亲,或者是启文公欲盖弥彰,或者,是启文公的缓兵之计。怎样也不该是天子的意思。”
墨琚道:“这一任的天子阳昊,没什么能力,耳朵根子还软,启文公在他耳朵边上花言巧语几句,再送与他点儿好处,让他下这么一道君令不是什么难事。”
“可我还是觉得,扶宁公主别有所指。可能……”她迟疑了一瞬,墨琚望着她道:“你说。”
“可能,她说的这两句话,根本就是不相连的两句话。阳昊……或者说启文公,不是命她嫁给你,而是命她服毒自杀,栽赃陷害给你。毕竟,启国虽然战败,但你并没有穷追不舍,启文公不至于就怕得要找你联姻。”
墨琚勾了勾唇角,“你这个猜测倒蛮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