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一声尖利的刹车声,顾怀停下了车。
“你要干什么?”曾白怒视着顾怀。顾怀看都不去看她,直接下了车,靠在车子的前盖上抽烟。
曾白拿着拐杖出去,两人就在车子前方低声交谈起来。可以看见他们的表情都十分愤怒,似乎是在争执。
艾利克斯问我:“他们在干什么?”
“内讧。”我朝他使了个眼色。
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简单的中文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内讧这两个字明显就有点高深了。他搞不明白,追问我:“什么叫做内红?就是里面是红色,可是他们今天穿的不是黑色的衣服吗?”
我白了他一眼,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内讧的意思就是窝里斗。看见了吧,这两个人是一窝的,吵起来了,就是窝里斗,也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内讧。”
艾利克斯点头:“那他们在吵什么?难道是觉得我们俩个人吃太多,准备解决掉一个?”他看了我一眼,“不对,应该是我们三个人。你身负重任,我觉得他们会先解决掉你。”
我想说身负重任不是这么用的,可是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话就说不出来了。
只是囫囵应了两声,专心听那两个人说话。
原本还是听不清楚的,可后来曾白似乎是激动了,说话声音一下子扬高:“你就是爱上她了!”
她?
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懵逼。
顾怀身边的女人,除了曾白,好像就是我了。如果不是自恋的话,那她口中的那个“她”,难道就是我?
我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要是顾怀能喜欢上我,母猪都能上树了。尽管我不知道母猪上树和顾怀喜欢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偏偏艾利克斯还在边上添了把火:“乔,曾白说顾怀喜欢她?她是谁啊?”
“一个女的,难不成还是个男的?”我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也没准啊,你不知道,学艺术的十个男人九个都是基,还有一个就是在变基的路上。”他倒是一本正经。
“那你是吗?”
艾利克斯一顿,一脸羞涩:“我是在变基的路上吧,毕竟到了现在我都没看见比淮更好看的男人。”
我死命踹了他一脚。
敢肖想秦淮,滚粗==
顾怀在那头变了脸色:“你不要多想。”
要是拼命地解释,那就是心里有鬼。这么云淡风轻,倒像真的是曾白多想了。曾白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下来:“那我们走吧,马上就到地方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顾怀点了点头,突然抬头。
我们俩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我吓了一跳,却看见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未明的微笑。
那个微笑实在是太古怪,让我心里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顾怀刚刚的话在我心里,又有了新的解读。
顾怀那么了解曾白,当然知道她喜欢听什么样的话。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用那么平淡的语气说出:“你不要多想”来打消曾白的疑虑。其实……
我颤抖了一下,不让自己再多想下去,然后踹了一脚边上没心没肺开始打瞌睡的艾利克斯:“你过去一点,我要睡一下。”
不想了,休息好才有精力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因为刚刚的争吵,曾白和顾怀都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安静,除了——艾利克斯的鼾声。
我根本就睡不着,不仅是因为心里有事,还因为艾利克斯的鼾声真的太响了。就跟电钻一样,我长那么大都没听见过那么尖利的鼾声。
前面两个人恍若未觉,我已经看见边界线了。
紧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突然觉得,没准他们真的会带着我们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了。
“到了。”
眼前是一幢小屋,一路过来的时候我看过了,这里地广人稀,就算在路上闭着眼睛开一个小时的车,都不一定能撞到人或者车。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准备了多久,这里估计是一个农场,到最近的人家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秦淮估计是真的找不到这里。
叫醒了艾利克斯,他却像是看见了宝藏,“哇”了一声,赞美:“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我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