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论下去,这两人没准要打起来了。我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的中间:“妈,人都走了,再说下去有什么意思?”
说着,使劲给我妈使眼色--人家怎么说也是我未来婆婆,你给女儿我留条路。
郭女士长舒口气,目光扫过周芳华,眼神中写着的都是--这次就先便宜你了。
周芳华刚想说话,秦牧沉着脸就把人给领走了。
整顿饭,最让人吃惊的人就是秦牧了。我还记得之前他对我尽管没有周芳华那么针锋相对,可是那种态度也绝对说不上是亲切和善。可这次却跟性情大变一样,不仅主动和我爸说话,挑起餐桌上的气氛,甚至还带走了周芳华,解了我们的尴尬。
我看了秦淮一眼,总觉得他爸这么反常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秦淮只是挑眉看了我一眼,然后客客气气地对我妈说:“阿姨,您那边的亲戚就交给您通知一下,下个月五号,不要忘记了。”
郭女士“啧”了一声:“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教嘛?我自己心里有数的。你们家的事情,尤其是你妈还有那个女人,必须给我搞定了,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别说乔乔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就算你们的孩子已经生下来,这事情都没谱。”
秦淮笑着应了。
送我爸妈出了门,秦淮突然拉起我的手,就在戒指上亲了一口。我被他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开心,我们终于要结婚了。”
“是订婚。”我纠正他,“而且你不要忘记了,还有孩子的事情要解决,万一你不行,我们两个月都造不了人,你就等着被口诛笔伐吧。”秦淮低头,咬了一下我的下嘴唇:“宝贝,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行。”
我被他暧昧的声音和动作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尽管知道这个地方是秦淮的地盘,可是毕竟也是公共场所,外面的人不断走动着,每一个脚步声都像是小小的擂鼓,落在我的胸口。两人温存得正好,就听见徐哲艺贱贱的声音:“呦,这就亲上了啊。”
秦淮的动作一顿,竟然是不管不顾,反复在我的嘴唇上辗转碾磨。
徐哲艺在边上跺脚:“妈的,秦淮你这就是故意的。”
吃饱了狗粮的徐哲艺坐在我们两人的对面,两只手托着下巴,然后一脸的惆怅:“阿淮,你说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秦淮睨了他一眼。
“顾怀以前是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人品也挺好的啊。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曾白这人真是黑到骨子里了。把个好好的根正苗红的主儿就祸害成这副德行。”我轻笑一声,一根筷子就飞了过去:“得了吧,这话说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也是个大祸害似的。
徐哲艺接住了筷子,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报纸:“我觉得你们两个光想着结婚,肯定忘了这个东西了。”我接过报纸,才发现这是一份财经时报。版面最大的那一块写着:“喜日危机:论昔日超市巨头如何走向没落。”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业内有名的一个经济学家,在这篇文章里,他可以说是痛心疾首,从喜日的制度,到喜日的价格。最后提出来的结论是:“不科学不合理的内部制度,最终导致了一座大山的倾覆。而远高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价格,也让喜日失去了曾经的消费群,从而失去了消费者的支持,逐渐走向没落。”
即使看着这几个字,我都能感受到老爷子的悲愤。
“这怎么回事?”
我不是学经济的,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这篇文章会成为喜日大势将去的导火索。不过几天,这篇文章就会传遍整个广安市,甚至是全国。那个老爷子名声太响,凭他一个人的能力就能撑得起经济的半壁江山。
“这老头儿是我大学的教授。”徐哲艺不以为然地笑笑,“当年他老婆管得严,还是我每天给他送酒,陪他一起喝。还给他买鱼油降三高。不就是一篇文章的事情,他当然会帮我。只是我一整箱的红酒都便宜那老头儿了。”
“可是你不是学设计的吗?”我一脸困惑地看着徐哲艺。
“谁说我不能学习双学位?”他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却被秦淮狠狠瞪了一眼:“不准朝路乔抛媚眼。”
我:“……”
徐哲艺:“……”
我们完全低估了老爷子的影响力。
第二天,事实证明了,徐哲艺那半箱红酒的确没白送。喜日的股票大幅度跳水,一度到达跌停板。而作为喜日的对手公司,华辉的股票却是节节攀升,势头喜人。一天下来竟然涨了八个点,秦淮一天就赚了三千万。
我坐在设计部的椅子上,看着眼前屏幕不断攀升的红线,觉得整个人有点恍恍惚惚。
安子一如既往地凑过来看我的屏幕:“啊,路乔……”话没说完,就被我捂住了嘴巴,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