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她没有,她只能为别人的爱情落泪。
她说自己卑鄙是真心的,她真的是很卑鄙,利用了方婷和朱长懋的爱情。
“娘娘,长懋告辞。”朱长懋面色变的恭敬,再次拱手告辞。
冷静将沾了自己血的帕子递给他:“把这个放水里浸湿,可除皇后娘娘体内的毒,不过不要说是我的法子就好,你救了她,虽然是逆了皇上的意思,可因为手艺在,必会得到重用,说不定皇上一高兴,我们可就成了真正的对手,你不用一百种法子,只用一种法子便能将我治死,让你和方婷得以团圆圆满。”
朱长懋接过手帕子掩到衣袖里,默默的退下桥去。
他自认与冷静并不熟悉,可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却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有种奇特的魅力,总让他放不下。
她不像宫中其它的娘娘那样端着架子,在他面前摆出一付主子的模样,她仿佛就是他的朋友,又亦或是他的敌人,跟他说的都是知心的话,讽刺着自己,贬低着自己,却又能让人心疼,觉得她在糟践自己。
她不该呆在这种地方,她该呆在世外桃源,被一个男人呵护着才对,把她放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实在是暴殄天物。
朱长懋感慨着,顺着回廊走近中殿,在门口望了望,迈步走了进去。
大用一直惦脚瞧着他,见他走进中殿,不由会心一笑,低声道:“主子,这个朱大夫也是个人精,一点即透,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怕他没本事解不了皇后娘娘的毒。”
冷静撒了手,鱼钩掉进了池子里。
“娘娘可是手酸了,让奴才来。”大用笑着走过去。
“不想看了,过去摘几朵菊花回去插瓶,再给太后娘娘送两支过去,也罢,送不送都无所谓,她得了孙子,怕现在她眼里只有吴三季母子了。”冷静平淡的语气说道。
大用扶着她走下桥来,瞧她手背上的血印子,心疼的说道:“主子,你怎么自己就拔出来了,这要是真留了疤,可怎么办?”
“一条疤换一条命,想想也挺值的。”冷静自嘲的笑笑。
两人掐完了花儿,走回凤栖宫,正遇见南由从院子里跑出来,见了她,仿佛看见了金子,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大叫:“急死我了,你们去哪儿了?不是真跑到中殿救人去了吧?”
“主子又不是御医,救人自有御医,主子,你说是不是?”大用愉快的说道。
冷静漫声应着,眼神四处巡视,嘴里叨叨:“桂花香味儿,不会吧,宁妃说的这个种花匠竟然是个神仙,刚种下的桂树就开了花?”
南由一拍大腿,笑道:“可是被皇后这事闹忘了,宁妃娘娘打发人将那个花匠送了过来,人长的倒是壮实,只是那张脸丑的吓人。不过倒是会做人,搬着盆现成的桂花过来,问他什么也不说,兰心院的人说他大约是个哑巴,自打进宫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告诉你们,可别欺负老实人,又是个哑巴,不会向我告状,若被我发现你们欺负他,必不饶你们,个个拉去扫茅厕。”冷静手指点着南由和大用。
南由撇嘴,大用做鬼脸。
“唉呀,大用,人家会种桂花树,一来便得宠,咱们算是没用的了,要去扫茅厕了,听见没?”南由因为主子没去中殿瞎掺和,心情格外的好,一脸轻松的打趣道。
大用苦瓜脸:“幸好我长有还算好看,否则真得去扫茅厕了,把这位置倒给咱们这位才来的大哥。”
冷静慢吞吞往屋里去,心中有些不服气,好歹她也算是个主子,这可好,大的小的都敢拿她磨牙打趣,看来是到了要立个规矩的时候了。
“哎,主子,那花匠大哥正在后面种花儿呢,要不要叫他来见你?”南由在她身后大声问道。
“算了,不用见我,人丑我就没兴趣了,由你们去罢。”冷静步上台阶,走进屋里去。
屋里开着窗户,可以看见后面的院子,最尽头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蹲在墙根处忙活着什么,那身影竟然有些熟悉,熟悉到冷静一颗心差点要蹦出胸膛来。
她提着裙子跑到窗户前,探出头,伸长脖子,朝那边墙根处望去,那身影却低了低,隐到一丛灌木树后头,再看不见,只看见一块衣角在灌木树边像只大雁一样支楞着。
冷静忘了屋子不光有窗还有门这回事,将裙子往上一提,提腿爬上窗台,骑到上头,不管不顾的朝外面跳下去。
窗台挺高,冷静没想到,亦或是她根本就没想这儿究竟有多高,就算比山高,她也认了,也会跳下来。
幸好下面是松软的草地,冷静除了摔个嘴啃泥,折了下本来就残废了的手腕子,并无大碍,完完整整的又站了起来。
大用和南由正好走到后面来,见状,不由变成了呆头鹅,主子这整的又是哪一处?好好的门不走,竟然学小偷跳窗户?
可冷静的眼中根本没看到他们,她眼中只有一个在墙根处忙碌的身影,她径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那个人压根没发觉她走过来,依旧低头给刚种下的树苗培土。
冷静从后面揪住他的衣领,低吼一声,生生将人的脸扳了过来,面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