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她先背叛的。
“还疼么?”章坐到床边,喂她醒酒汤,边低声问道,一脸揶揄的笑容。
冷静略尴尬的清清嗓子,摸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过一新的手上的绷带,一本正经的回:“不,不怎么疼,姜大人给臣妾用的药很管用,已经不疼了。”
“你知道朕问的是什么,别装蒜。”章低声笑道。
冷静抿抿嘴唇,垂下眼:“皇上,你在笑话臣妾。”
“不会,怎么会,朕怎么会笑话你,朕不光不笑话你,还很心疼你,朕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完壁,这真的是给朕的意外之喜,朕发誓,一定会好好待你,今生绝不有负于你。”
章温柔的发誓。
冷静却从中听出别的意味。
一个品格卑劣的人,总会以为别人跟他一样的卑劣。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是不是自己也被他那付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外表给骗了?
这显然是个老虎扮猪的老套故事,老虎最终胜利了,扒下披着的猪皮,露出獠牙,恢复了凶恶的本性。
“司马南,看看你拼尽力气用生命和尊严换回来的东西,多么的可笑!我们都一样,都是那么可笑,那么愚蠢!”
冷静心中冷笑,身上流着热血,却心怀冰冷。
“冷静,朕来管家这庄园许久,从未好好逛逛,今儿你就陪朕好好逛逛可好?”用完了膳,章对冷静笑道。
“正好,臣妾有事对皇上说,臣妾认了管雍的闺女为干闺女了,皇上不会怪臣妾自作主张罢?”冷静理着妆对他笑道。
“什么?管雍的闺女?开什么玩笑!她哪里来的闺女。”章明显吃了一惊。
“臣妾就知道你会吃惊,我头一眼看见,也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司马南的遗腹子呢。”冷静平淡如水的说道。
章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她脸上读出些伤心或是难过或是气愤之类的神情,可惜那张脸却是那样的冷淡如水,并没有任何表情。
“难道那不是司马南的遗腹子?”章反问道。
“臣妾不但见过她闺女,还见过她的情人。”冷静又道。
“情人?”章有些懵起来。
“当初管雍和司马南不过是形婚,这皇上是知道的,其实管雍一直有自己心爱的人,后来因为去了京城才不得不分开。
那情人舍不得她,直追去了京城,两人又偷偷在一起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不过是因为肚子大了,被管大将军发现,百般无奈之下,才又一起回来了。”冷静道。
章哈哈笑起来,点头:“我说呢,管寄奴一提起管雍,便唉声叹气,直说家门不幸,原来如此。”
“管大将军也算是个好父亲,换了别人,一个闺门大小姐惹出如此丑事,还不一剑杀了去?”冷静淡声道。
章复又大笑。
对手家中有这等丑事,心中总是会感觉特别舒爽的。
”是臣妾害了她了,非要住进庄子里来,管雍不敢拒绝,只好将这事掩藏起来,可这不过是猫盖屎,眼皮子底下的事,哪里就盖得住?还不是被侍卫们发现了,差点害的她那情人丢了性命。”冷静轻描淡写的说道。
章怔了怔,笑容却依旧停留在脸上,重重的点头:“你这个小狐狸,朕可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变着法儿替那刺客开脱呢。”
“可不是,皇上才听出来?头一天住进来就进了刺客,皇上是日理万机,顾不得这种小事,臣妾可不一样,关系到皇上的安危,臣妾当然要谨慎,何况这里还是管雍的庄子,若不查个清楚,就算皇上不怪罪,各级官员也必饶不了她,这可有大夏律法拘着呢。”冷静似笑非笑的瞧着章说道。
章面色稍稍严肃,点头道:“这倒是,朕倒是忘了这个了,朕这就下道旨,说明此事,别让地方官追责就是了。”
“多谢皇上。”冷静施礼。
章扶她起来,伸手戳她的额头:“又给朕下套,朕又中招,你这小狐狸,这脑子究竟怎么长的。”
“再怎么长,也不如皇上聪明睿智,臣妾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冷静道。
章满意的拍拍她的脑袋,伸个懒腰,笑一声:“朕忽然想起件事来,先过去跟他们说了,你先过去,跟管雍他们说一声,朕这就去见见他们,若他们是真心相爱,那朕与他们赐婚,总好过一直这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不是。”
“多谢皇上。”冷静脸上露出欣喜神情,又施一礼,命大用好好跟着皇上,将他送出门去。
“不用了,就这么几步路,朕自己走,让大用跟着你伺候。”章笑道,提衫迈出门去。
“娘娘,就这么让皇上一个人走了?”南由吃惊的问她。
冷静耸耸肩,表示她说的对。
他想一个人走就有一个人走的道理,他有一个只归他自己指挥的组织叫做清扫处,此次来江南,这批人他不会一个都不带来。
如果先被他们查出什么,倒不如来个先发制人,说出管雍本来想展示给她看的,所谓的真相。
这其实就是真相,只不过那个财主的儿子并不是真的财主的儿子,而是司马南。
既然一件事百分之九十九真相,那剩下的那一点,章应该没有那个时间认真的追究下去。
他应该会相信她的话,昨晚上颠凤倒鸾,一夜恩爱之后,至少今天,他会对她言听计从。
不过这就够了,只要他相信了她这番说辞,一切也结束了,她也可以安心的离开这里,不管明天如何,至少她的心不再会因为思念而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