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由撅撅嘴,一屁股坐到榻边,捧起茶壶灌了几口水,方又叹道:“主子,南由跟着你,算是长了见识了,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开膛破腹的竟然救过来了?怕姜大人也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本领罢?”
“他有,在皇宫的时候,他就曾经救过我一次,我知道他行,所以才敢把刀刺向他的胸膛,以前我时常会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知道他心脏的位置异于常人。
这也是那次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能被江明救活的原因罢。有时候,人真的是该留着点小秘密,关键时候真的可能救自己一命。”冷静叹道,眼睛却情不自禁的润湿。
南由拍着胸脯喘息:“真是吓死我了,躲在里面的时候,只听见外面忽啦啦的大火燃烧的声音,也不知道主子这玩意究竟结不结实,万一被烧穿了,岂不变成了烤肉?”
冷静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让自己跟系统强行分离,将南由和姜枫先装进系统,然后把系统留在了管雍的屋子里。
火是南由放的,人是南由带他们进系统的。
她提先训练了姜枫半小时,姜枫虽然年老,可思维敏捷快速,一进系统,便适应下来,明白了当时在尚宫局并非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的事实。
冷静在赌,拿司马南一干人的命赌。
她赢了,她的系统当真牢不可破,并没有被大火催毁,姜枫救活了司马南,从屋内的暗道安全撤离,南由也平安的回到身边。
“主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那个玩意不够坚固,我们都被烧死了怎么办?”恢复过来的南由,笑嘻嘻的问冷静。
冷静弹她个暴栗,笑道:“所以我提先问过你啊,你说可以为我去死嘛,姜枫他是没得选,而管雍和司马南,就更没得选,如果我不出手相救,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这样回答,你是不是感觉心很凉,我很没有感情,是个冷血动物。”
“你如果是冷血动物,那这世上可就没有热血的人了。”南由笑道,却突然伸手抱住她,声音悲切:“主子,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下去呀,因为只有那样的话,就算我们真的死了,也才死得其所。”
冷静感激的瞧了她一眼,这孩子的心思真是细腻,竟然能看穿她的想法。
她确实那么想过,如果系统不够牢固救不了他们,那她继续活着,也并没有什么意思,她所谓的复仇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实在没有再唱下去的必要。
外面传来敲门声,方婷粗哑的声音响起来:“娘娘,是臣妾给您送药来了。”
南由过去开了门,,从她手中接过药碗。
方婷进门来施礼,笑道:“娘娘受惊了,不过有皇上在身边亲身安慰压惊,现在也该缓过来了罢?”
“你们也是大胆,竟敢给朝廷重犯瞧病,不是没事找事?”冷静道。
方婷顿了顿,笑道:“娘娘,恕臣妾直言,在郎中的眼中,只有病人和非病人两种人,其它的,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并不能够知道的更多,所谓不知者不怪,娘娘如此宽厚仁慈,必不会怪罪我们罢?”
“你先给本宫带了顶高帽子,本宫又怎么敢再怪你。”冷静笑道。
方婷咯咯笑起来:“娘娘曾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讲话,当然也不用那么讲究了。”
“那本宫就再告诉你一件大喜事,皇上看上了朱大夫的医术,要带他回宫做御医,你跟着他一块进京罢。”冷静笑道。
方婷闻言,满面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毫无反应起来。
“怎么,他高升,你不乐意?”冷静慢吞吞的喝着南由递过来的药,慢吞吞的问道。
“娘娘,臣妾又怎么会乐意,你根本是知道的,我没办法随他进京。”方婷退到椅子边,坐下,两眼发直,须臾便开始流泪。
“那你有没有想过,摆脱你爹的束缚,跟他双宿双飞呢?”冷静问。
方婷苦笑:“娘娘,这种梦臣妾无时无刻不做,可惜只是梦而已。”
“你没有努力过,当然只是梦,如果你肯努力,说不定就不是梦呢?”冷静正色道。
“娘娘,你有办法?”方婷拭干眼泪,眸中露出无比期望的光芒。
“办法是有,只是不知道你能力够不够。”冷静坦言。
“娘娘,别的能力臣妾不敢说,若说赚钱的能力,臣妾还真的有,臣妾未出阁之前,家中的帐目一大半都由臣妾代管,爹爹的生意能做遍全国,臣妾也出过不少力的,对经商之道倒是略通一二。”方婷信心满满的说道。
冷静朝她竖起大拇指:“果然聪慧,一点即通,不用我挑明,便知其中意思。”
“这个自然,娘娘已经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当然不会问臣妾官场上的能力,臣妾的娘家是商贾之家,那娘娘要问的自然是经商赚钱的能力了。”方婷道。
冷静点点头,接着问道:“皇上在江南实行新政,你可有耳闻,对此,又有什么看法?”
“臣妾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并不懂什么新政,可就臣妾这几天所见所闻,这新政明显对百姓大有益处,可对田多人口众多的贵族来说,却不甚有利。”方婷道。
“谁说女子不如男,只是这世道不肯给女人机会罢了。”冷静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