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忍着漫漫的心疼,想着。
这一刻,什么天下大事,什么廖师傅的遗嘱,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只想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远走高远,不计得失,不问后果。
“大将军?你坐在这空牢房前面作甚?”姜嬷嬷操手走进来,见了司马南,远远的喊道。
司马南立起来,朝她拱拱手:“今儿这牢房里倒热闹,一拔一拔的人来,不知嬷嬷前来,有何贵干?”
“还能什么事,香炉的事已经查清楚了,太后命我将实情禀了皇上,既然原凶已经畏罪自杀,想是老王爷他也消气了。
我这不是过来看看被无辜关起来的冷司设么,才刚皇上已经下旨,将她们二人放出来。”
姜嬷嬷笑道。
“原来如此,那姜嬷嬷请罢,我在前面引路。”司马南作个请势,引着姜嬷嬷朝冷静这边走来。
姜嬷嬷哏了哏,遂又笑道:“大将军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就不必费心了,老身一个人去就行。”
“已经走到这儿了,再回去也不好,索性将嬷嬷送到底。”司马南微笑道。
姜嬷嬷略瘪了瘪嘴,随他来到冷静的牢房前。
司马南拿钥匙开了门。
姜嬷嬷走进去,不待冷静施礼,一把握住她的手,使劲的摇了两下,笑道:“这两天可是委屈你了,太后让我替她好好安抚安抚你,又说,待她忙完了眼前的事,再做个宴席替你祛祛晦气。”
“太后娘娘实在是仁慈。”冷静奉承道。
“傻孩子,快别这样说,快随老身离开这污秽的地方儿。”姜嬷嬷说着,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领她出了牢房。
司马南与孔令慈跟在后面。
一出牢门,便有两个宫女手持着桃枝,点着铜盆里的水,往他们身上洒来。
冷静走在前面,冷不丁的被洒了满身,宫女摇动着桃枝,要往身后的孔令慈身上洒,冷静似无意的展开衣袖,替孔令慈遮住洒下来的水滴,嘴里笑道:
“先前没有的事,突然整这一处,唬我一跳。”
姜嬷嬷接过宫女手中的桃枝,又重重的洒了一阵水,边笑道:“太后娘娘说这阵子宫中的晦气事太多,论论规矩也是应该。”
“劳嬷嬷费心。”冷静朝她施个礼。
姜嬷嬷笑着点头,将桃枝交给宫女,开口:“太后还等着老身回话呢,你们快回去罢,好好歇息一晚,明儿准有好事。”
冷静笑着点头,携着孔令慈的手告辞而去。
有几滴水甩到了随后出来的司马南的银腰带上。
司马南身边的一个侍卫,忽然指着他的腰带,失声叫起来:“将军,你的腰带!”
司马南低头,腰带上洇了水滴的地方竟然发了黑!
他的眉毛跳了跳,握着佩剑的手露出青筋,神情蓦地与腰带上的黑点一样黑下来。
“将军!”侍卫低低的叫了他一声。
司马南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也一去,自己远远的跟在冷静后面,瞧着她一路回到司设司房内。
冷静不怕毒,他知道,可他就是不放心,想看着她一直好好的这么活下去。
“冷静,太后应该地答应你替皇上治病,你也一定能替皇上治好病哈?”回到房间,孔令慈小心翼翼的笑着问她。
冷静慢吞吞的脱着被淋湿的衣裳,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
孔令慈见她脱衣裳的动作慢的出奇,要过来帮忙,冷静猛的闪开,唬的孔令慈一个跟头差点跌倒。
“你怎么了?怕什么?”孔令慈站稳身形,不解的问道。
冷静从头上扯下一股银簪,往自己刚褪下来的湿衣裳上蹭了蹭,锃亮的银簪瞬时发了黑。
“天啊,有毒!”孔令慈大叫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青白,浑身抖了起来。
冷静苦笑一声,叹口气。
想开了是一回事,真正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又是另一回事。
孔令慈可以把死亡说的那么坦然,可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她却是这样惊慌失措起来。
“冷静,事实证明,你是错的,你的路根本行不通,要想改朝还代,唯一的办法就是战争。”
司马南推门而入,冷的眉眼,冷的声音。
只穿着内衣的冷静一惊,飞速躲到帐幔后,拿想床上的一件长褙披到身上,方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走什么路?”
“我就是知道,你是想治好皇上,让他自动退位,把帝位让给章,兵不血刃的解决这场宫闱纷争,是不是这样?”司马南痛心疾首的声音。
冷静有些泄气:“原来你一直知道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