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妃正坐在院子里朝小宫女发脾气,拿着簪子,直戳那孩子的手,边戳边骂:“叫你这只手贱,弄坏本宫的钗,戳烂了倒好,省得再惹祸。”
晓月将冷静带到她跟前,轻轻回了一声。
莺妃方才丢了手中的坏钗,让晓月将那哭哭啼啼的小宫女带了下去。
院子里只剩下她和冷静两人。
冷静施礼请安。
莺妃拢拢头发,让她起来,,苦着脸,叹一声:“你又来干什么?笑话我变成了一个泼妇么?你也知道,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人一旦活的没了指望,脾气自然就暴躁了。”
冷静有些同情的瞧她一眼,开口:“娘娘如今相指望怀上龙胎与裴妃争宠已是不可能,可也并不是无路可走,这世上的路,只要用心去找,总有一条走的通。”
莺妃腾的从椅子上立起来,直盯着她的脸,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是给娘娘指路来的。”冷静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一边的石桌上。
莺妃狐疑的瞧了她一眼,打开盒子,不由也怔了怔,却又苦笑着摇头:“冷静啊冷静,我以为你有什么制胜的法宝,原来不过是件祭祀穿的衣裳。
这衣裳做的确实精美绝伦,让人惊叹,可这又有什么用,再绝美的衣衫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让皇上稀奇一阵子罢了,再说了,说句不知死的话,还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活到大典那天呢。”
“衣服不过是幌子,是冷静找的来见娘娘的借口罢了。”冷静说道。
莺妃后退一步,诧异的盯着她。
“就算皇上不幸驾崩,依娘娘之见,太后的待遇会如何?”冷静问她。
莺妃眨了眨眼,叹气:“还是太后罢?若裴妃诞下皇子继位,能搞个垂帘听政也说不定,还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罢了。”
“娘娘如果傍上这位老人家,是不是一样可以后顾无忧,不用担心没有皇上以后的日子了?”冷静认真的说道。
莺妃长笑几声,伸手指着她:“冷静,你真是个疯子,本宫有什么本事攀弄上太后,我不过是她众多媳妇中的一个,就算侍候的好,一时得意,待皇上没了,这情谊便也没了,
你不是后妃,不知道这个我不怪你。”
“依我对太后的了解,她不是个心肠十分狠毒的人,仁慈有余,手段不足,若你能成为她的心腹,前途岂不一片光明?
你没见管雍的结局么?”冷静道。
莺妃严肃了面容,将她拽到一边的槐树下,热切的开口:“冷静,铺垫的够了,有什么话你直说,若当真对本宫有利,本宫不是个傻子,一定会照做。”
“娘娘,我们进屋说如何?”冷静见几个小太监朝这边走来,便又说道。
莺妃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命晓月倒茶来,又让她出去守着门,任何人都不准进。
晓月忙闭了门,坐在台阶上守着,只听两个在屋内切切私语,却只是听不出来说些什么。
约一柱香工夫,冷静推门出来,晓月跳起身来,略施个礼,笑道:“司设大人要走?”
冷静朝她点点头,走下台阶,晓月将她送出院子,匆匆走回来。
莺妃正面目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娘娘,她与你说些什么?”晓月急急的问道。
莺妃吹吹手里捧着的茶水,淡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些闲话。”
晓月抿了抿嘴,给她换热茶,心中却诧异,主子从来没有瞒她的话,如今这事,连她也瞒了,可见并不是一般的事。
也不知冷静倒底与她说了些什么。
晓月担心的瞧她一眼。
主子一直觉得自己冰雪聪明,论智慧,后宫这妃嫔并没人能与她相比。可在晓月看来,冷静怕比主子更聪明。
她怕主子上了冷静的当,而不自知。
冷静走出珠光阁,回尚宫局,走到御水桥,见司马南站在桥上,凭水临风,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她走过来。
冷静想换条路走,已经来不及。
“冷静,稍待几天,九王爷已经在大觉寺安顿下来,与关太妃会合,我已经向他们陈明了现在的局势,只要有耐心,颠倒乾坤只在须臾之间矣。”
司马南走到她身边,低哑的声音说道。
冷静抬眼瞧着他:“你跟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你不高兴吗?九王爷他,就要登基成为帝王了。”司马南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
“他做皇帝,与我何干?”冷静有些生气的语气。
司马南的眸光闪了闪,晶亮,瞬间却熄灭,变的暗淡:“其实你不必再骗我,我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