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赵越她们三人一齐走进来,施礼请安。
太后命人将那张药方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指着它说道:“就是这张药方子惹祸,如今九王妃殿下说,她有办法证明这上面的字并非她加上去的,哀家觉得该给她个机会,省得她不服,老说自己冤枉。
你们三个意下如何?”
李司一明显缩了缩颈子,冒冒失失的开口:“太后,她自己认了的,怎么这么快倒就翻了供,怕不是受人指使?”
孝帝一声长笑,点头:“李司膳果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可不是有人指使他翻供的,那个人便是朕!朕觉得她冤,想给她一个自辨的机会,要不要先请示下李司膳呀?”
李司一一脸恐惧的摇头,拼命磕头下去。
“行啦,废话少说,冷静,药方子就在这里,你可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刘太后道。
“老祖宗,奴婢需要一盆清水。”冷静道。
刘太后命人端了盆清水来。
冷静来到桌子前,拿起那张药方子,展开,轻轻铺到水面上,纸很快被水浸湿。
孝帝“噗”的笑一声,望了望刘太后的面色,忙又正经起来,正色道:“冷司设,你这是想毁尸灭迹啊?朕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冷静没有回话,盯着水面上的药方子一阵子后,拿起太后日常用来翻书页的小镊子,轻轻的在洇湿的纸上抠着。
孝帝伸长脖子,将脑袋凑近来瞧着,须臾工夫,指着那药方子叫起来:“嗨,有趣,果真有趣,这字竟然抠出来了,冷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静拿起小铲子将药方子从水中铲出来,小心的放到桌上的绢布上,又拿起小镊子仔细的将纸上的她的字一个个抠出来,放到一边,方才放下镊子,跪倒在刘太后眼前。
“母后,孩儿明白了,冷静这字是裱上去的!是后来被裱上去的,你瞧瞧,这写在纸上的字遇水都散了,唯独冷静这几个字没散,不但不散,还抠得出来,明显上面有胶啊!怪不得这墨色看上去浅了许多。
这是哪个做的局,真够聪明的啊!是个人物!”孝帝竖起大拇指,怪笑道。
刘太后不满的瞅儿子一眼,冷笑起来:“你们三个倒是近前来看看,尚宫局自来是个靠本事上位的地方,如今竟也变了,竟也耍起了勾心斗角的把戏,实在是让哀家失望之至!”
赵越三个磕头下去。
“李司一,是不是你玩的把戏,欲置欢喜冷静于死地,是不是你想当这个尚宫?”刘太后冷声问道。
“太后,冤枉啊!奴婢哪有这样的胆子!再说了,药膳本是奴婢熬制的,出了事,自然奴婢的嫌疑最大,奴婢岂有蠢到作茧自缚的地步?”李司一大声分辨道。
“来人,将负责熬制梁司制药膳的宫婢太监全都给哀家捆了,交由内侍监严加审讯,务要找出这害人的凶徒来!”刘太后怒喝道。
“至于你们三个,要好知为之,若让哀家查出,此事是你们之中的人所为,必诛九族!”刘太后怒气冲冲的指着赵越三人道。
三人抖衣而战,一句话也不敢回。
一个宫婢走进来,在管雍耳朵边说了几句话。管雍点点头,走到刘太后身边,用不大不小,可在座的人都能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说道:“老祖宗,才刚照顾病人的宫婢来回说,梁司制虽然没醒,可刚才手指却动了,
我已经让她将秦风叫来,再给诊诊,这两天能醒也说不定。”
刘太后点头:“她若是能醒,那个害她之人必得显形,欢喜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否则怎会遭此毒手。”
孝帝微微打个呵欠,立起身来,朝母后施个礼,笑道:“瞧瞧儿子这点出息,竟为了一群宫婢的争风吃醋忙活了大半个晚上。
母后也该安寝了,孩儿告辞。”
刘太后将冷静拉到跟前,怨恨的瞅了孝帝一眼,哼道:“都是你这个没正经的皇帝,偏偏将这么好的人儿赐与那个傻子做老婆。
你是不是见不得你母亲好哈?好容易找了个得力的人儿帮我,你倒又要走了。”
“她就住在宫里,每天都得见面,你若是真心疼她,下道懿旨,令章搬出冷宫,住到外面不是更好?”孝帝笑嘻嘻的说道。
“放屁!”刘太后大怒,大骂一声,黑了面色。
孝帝朝司马南耸耸肩吐下舌头,拉着他扭身便走。
两人离开仁寿殿,孝帝方才住了步子放开司马南的袖子,,拍拍额头,兀自笑一声:“果然不行,朕还以为有一丝机会行得通呢。”
“皇上是想利用太后对冷静的喜爱,赦了九皇子?”司马南冷声问道。
孝帝斜斜嘴角,哼一声:“毕竟是兄弟,又是个傻子,看着可怜,想帮他一把,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