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雍拽住她,眼神冰冷:“老秦说她系中毒晕迷,现在正是解毒的关键时候,谁也不能进去打扰,一旦她死了,你可能担这责任?”
赵越缩了缩颈子,面色白一笔,退到一边。
“冷静你精通医术,待会儿随我一起去偏殿,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梁司制一命。”管雍对冷静道。
“夫人,既然秦御医说我师傅是中毒,那尚宫局众人岂不都有嫌疑?”郑玉婉弱弱的插上一句。
“这话说的是,又是这个时候,有些人想上位的心也未免急了些,以为药死一个梁欢喜,就能畅通无阻的继位呢。”李司一冷笑。
“听你这话,你又知道了实情?那你告诉你,她究竟是被谁下了一毒?”管雍双目炯炯的盯着她。
李司一被她噎的瞠目结舌,后退两步,抱着肩膀,不再开口。
“大家不必互相猜疑,我这就禀告太后,让内侍监来查明此事。”管雍厉声道。
“夫人,内侍监全都是些大男人,进出尚宫局恐有不妥。”赵越急忙说道。
管雍眯了眯眼,冷笑一声:“赵司珍此话有理,依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夫人在,哪有奴婢说话的份儿,奴婢不过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赵越恭敬的回道。
“也罢,你们一起跟我来,一起回禀老祖宗,要怎么做,由老祖宗定夺。”管雍道。
几个人刚要离开,只见李尽忠领着几个小太监,抬着春藤椅子走进来复差。
“回夫人,太后她老人家听说此事,甚是关心,已经同意将人搬过去,又让夫人赶紧过去回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尽忠回道。
管雍点点头,瞧众人一眼:“一起走罢,抬人的事,交给尽忠他们就行了。”
三人随管雍来到太后跟前。
秦风正在太后跟前应卯,见她们进来,忙起身施礼。
“老秦,你给哀家坐好了,告诉她们,梁欢喜究竟是怎么中的毒?”刘太后阴着脸,沉声道。
秦风点点头,捋捋山羊须:“梁司制她,系中毒晕迷,卑职在她的呕吐物里发现了两味蹊跷的药材,刚才回御医院查了查,这两味药材虽然自身都无毒,可配在一起,便可致人死亡!”
“药膳!梁司制最近因为头晕,一直在喝药膳!”郑玉婉抖抖索索的说道。
“不是药膳里的配料,梁司制喝的药膳的方子乃是冷司设跟卑职索要的,是卑职亲自所开,并没有这两味药材,药膳方子在御医院尚有记录,太后可命人取来一看。”
秦风道。
刘太后命人交将药方子取了来,举到跟前,眯眼瞧了半天,放到桌子上,点头道:“果然没有,可见秦风说的是实话。”
站在桌子边的李司一探过头去,瞧了药膳方子一眼,吸口凉气,后退两步,面色煞白:“不可能,这不是冷司设给奴婢的方子!”
“李司膳,这明明就是卑职开给冷司设的方子,当时冷司设去御医院里,有众多御医在场,大家都可以给卑职作证!”秦风立起身来,大声说道。
李司一跪倒在地,哭道:“太后老祖宗,容奴婢回去拿冷司设给的那张方子。”
“尽忠,你随司膳大人一起去拿来。”刘太后吩咐李尽忠,李尽忠答应着随李司一出去,须臾工夫,端着一张药方子走进来,呈给刘太后。
李司一哭的肝肠寸断:“太后老祖宗,当时冷司设人奴婢这张方子的时候,司膳司的众女史亲眼目睹,奴婢也是当着众人的面,命女史配料熬制的,可这方子明明不是秦御医开的方子啊!多了两味药啊!”
刘太后皱皱眉毛,将方子递给秦风,秦风接过去一瞧,大惊失色,撩衣跪倒,磕头道:“太后明鉴,致使梁司制中毒的果然就是这两味药,只是这两味药明显是后来加上的,墨色笔迹与卑职的字都有出入之处。”
“冷司设!你好歹毒的心肠!仗着略懂歧黄之术,竟生如此害人之心!”郑玉婉指着冷静,怒声斥责道。
冷静默默无言,并不急着为自己分辨,管雍看不下去,上前扯她一把:“你倒是说句话,这两味后来加上的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也懂医术,是不是觉得加上这两味药能治好梁司制的眩晕?却不知它们互生互克,竟能致人于死地?
你这是不是无心之过?”
“这两味药,并不是我加上去的。”冷静淡然的说道。
“现在闹出了人命,你当然不会承认,太后老祖宗,是不是她加上的,只让人来鉴定下笑迹便知。”赵越说道。
刘太后命李尽忠将翰林院当值的大学士叫一位进来,又命郑玉婉去司设司,将冷静写过的字拿一张过来。
当着太后的面,翰林院大学士将药膳方子和冷静的字作了比对,不过七八个字,竟也比对了一柱香工夫,方才点头道:“回太后,这些字,果然是出同一人之手。”
刘太后懊恼的噫一声,挥挥手,怒道:“再去叫两个大学士来,一齐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