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保重。”管雍在身后低低的呼一声。
冷静回头瞧了瞧她,嘴角露出抹不明意味的浅笑:“夫人,帮我将那张药方子好好收着,再完美的犯罪,也终有迹可寻,我要让她们全部显形。”
“好,我等着你,一定把那张药方子好好收着。”管雍的眼睛有些润湿,重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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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头垢面,无精打彩的孔令慈,正缩在墙角打瞌睡,牢门“咣当”一声打开,耳朵里传来阮美玲的尖叫声。
她抬眼,跟着阮美珍一起叫起来。
“大人,你怎么进来了?”孔令慈一下子跳起来,上前抓着冷静的胳膊,大声嚷道。
“是啊,大人?你竟然也穿着囚服?呜呜。。。。。。。”阮美玲一屁股蹲到地上,哭起来。
“是不是我们的事连累到你了?”孔令慈将她拉到一边的土坑上坐了,满怀歉意的说道。
冷静拍拍她的胳膊,苦笑一声:“老孔,至始至终,都是我连累你们,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狱卒送饭来的时候说,梁司制中毒晕迷,难道你是因为此事进来的?”孔令慈低声问道。
“她们说是我下的毒。”冷静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什么?你下的毒?”阮美玲跳起来,拭着眼泪,问道。
“美玲,我知道你恨我,因为如果不是我,阮司设还好好活着,你现在也已经成为副司设,都是因为你的出现,破坏了你的美好愿望,让事情变的不收拾。”
冷静真诚的对阮美玲说道。
阮美玲“嗤”一声,一脸自嘲的笑容:“大人,你不用再说这些了,这些天,令慈跟我说了很多,其实我也明白,我这样一个人,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哪头风劲,我便倒向哪头。
原批望我投靠的那帮人,在我入狱以后,瞧在我平日忠心的份上,能把我捞出去。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装作毫不相干,对我根本不理不睬。
我现在也认清事实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其实这种人并没有什么不好,关键在于你的年纪太小,根本把握不住火候,容易被人利用罢了。”冷静道。
孔令慈将阮美玲推到一边,急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怎么从这里出去才好。”
冷静将阮美玲拉回来,打量着她,口气温和的说道:“美玲,我的画稿和手迹向来都是由孔令慈收拾封存的,就算画废的,或是写坏掉的字,从来都是付之一炬,应该没有多余的字流传到外面去罢?”
“大人,这个肯定不会,因为所有的画稿都需要存档,整个司设司里,只有我一个文书,都是我处理这些事,存档柜子只有我有钥匙,你的亲笔稿绝对不会流传到外面去。”
孔令慈大声分辨道。
“老孔,我没有问你,你噤声。”冷静慢悠悠的说道,双目炯炯的盯着阮美玲。
阮美玲的脸慢慢红起来,捏着衣襟忸怩半天,方才嗫嚅道:“好多天以前的事了,那是梁司制掉进染缸里没多久之后,司珍司的于嬷嬷私下找到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跟我说,想给她在宫外的孙女做件生日礼物,看好了大人的手艺,说她孙女肯定会喜欢这样的首饰匣子或是各色小摆设。
她央求我能不能将你画好的图样送给她两张,让她出去找人依样做一个,我哪敢去孔姐姐那儿偷钥匙去,便偷偷将你画废了的,丢在垃圾筐里的图样捡了些送给了她。”
“阮美玲啊阮美珍,若这些图纸流传到民间,我们要凌迟处死的,你为了几两银子,这是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孔令慈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骂道。
阮美玲抽抽答答的哭着:“都是大人画废了的,我心想,反正都是废稿,也没什么用、随便打发打发她就是了,她若是追究,大不了把银子还给她。若是不追究,白白得一百两银子也没什么不好。”
冷静叹口气,摇头:“美玲,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司珍司作杂活的嬷嬷,怎么会出手如此阔绰,一下子就是一百两呢?”
阮美玲停止哭泣,一下子噎住,面色讪讪的盯着冷静。
“大人,难道她们是想你画废的稿子施什么阴谋诡计不成?”孔令慈紧张的问道。
冷静点点头:“你们看到了,阴谋诡计已经搞成功了,我现在被关了进来。只我原没想到,原她们想害我,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是早有算计。”
阮美玲跪倒在冷静跟前,抱着她的腿,哭道:“大人,我错了,是我糊涂,一直把阮司设的死算在你头上,是我糊涂油脂蒙了心,听信她们的谗言,专门与你作对,都是我的错,虽死不得饶恕。”
“阮美玲,算了,不要寻死觅活的,就算没有你,她们还是一样会找别人来做此事,天底下见钱眼开,不管礼义廉耻的人多如牛毛,不止你一个。”孔令慈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