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上遇刺,宫中的戒备加强。
尚宫局内部也增了不少守卫。
清晨,冷静一如既往的早早起身,去韩尚宫那边请安。
韩尚宫也才刚刚起身,见她进来,眼神飘忽了下,方才露出笑容,让侍婢招呼她坐下,献上茶来。
“冷静,昨晚上宫中进了刺客,你可有耳闻?”韩尚宫对镜理妆,边笑着问她。
冷静微微颔首,叹道:“睡到半夜,倒是听闻那边嘈杂,因这几天赶着做大将军大婚用具,甚是困乏,故也不曾在意,
哪知道,今儿早上一起来,便听说了这事,还好天佑我大夏,皇上他平安无事。”
冷静这话音未落,只见李司膳和赵司珍挽手走了进来,见了她,明显吃了一惊,眼神有些惊恐和不安。
“今儿大将军大婚之喜,你们可要处处当心,虽说宴席并不有摆在内苑,可太后因为疼管姑姑,非让她在仁才殿出嫁。
一应之物必要齐全,否则惹祸上身,本宫可帮不了你们。”
韩尚宫落下面色,教训道。
众人应着的工夫,梁司制手里捧着一件大红喜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韩尚宫面色一变,冷声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这不是新娘子要穿的喜服么?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你手上?”
梁司制嗵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啜泣道:“大人救命则个。”
“究竟是何事,快说!”韩尚宫顾不得理妆,立起身来,大声道。
“大人,奴婢今儿早上起来,正打算盘上最后一颗纽扣,将喜服送去仁寿殿,哪知道一展这衣裳,却才发现,这些纽扣竟然都错了!”
“什么!都错了?!”韩尚宫大惊失色,一下子跌倒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不可能啊,梁欢喜,你是不是眼花了,这纽扣用的是水晶雕花,绸缎包芯,当日彩霞做好送过来的时候,我们都瞧过,哪里有错!”
李司膳和赵司珍一齐说道。
梁欢喜将喜服举到众人面前,哭的更大声起来。
众人凑过去瞧看,
果不然,上面的纽扣竟然全部换成了黑色的扭花盘扣,这可是宫中死了人穿的孝服上用的盘扣!
“蠢材,赶紧换扣子啊,你倒是拿来给我瞧做什么!”韩尚宫跺脚道。
“大人,你倒是忘了,别说现寻不着同样的水晶,就是寻着了水晶,也来不及啊,眼见新娘子就要梳妆打扮了。”赵司珍说道。
“去,让你们司衣司全部女史一起,马上盘十三个喜节盘扣,换下来!”韩尚宫吩咐道。
“大人慢来,这喜服上之所以用水晶雕扣,就是因为管姑姑素来不喜布扣,不能换啊!”赵司珍急忙说道。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究竟如何是好?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韩尚宫怒道。
“大人稍安勿躁,既然管姑姑她不喜欢盘扣,现在做水晶扣子又来不及,那我们索性不用扣子也罢。”冷静淡定的说道。
“放屁,喜服若无扣子,随风乱舞,成何体统!”韩尚宫喝道。
冷静咧咧嘴角:“不用扣子,我们用飘带!”
“飘带?”三人不解其意,一齐瞧向她。
冷静拿过那件衣裳,打量两眼,指着衣襟道:“梁司制手中还有一对水晶扣子,我们把这扣子依旧缝在领口,领口往下三寸处,封一喜庆布节,腰部刚用飘带系结,
如此一身双结,寓意管姑姑与大将军同心双结,百头偕老如何?”
她们三人面面相觑半晌,作不得声儿。
倒是韩尚宫一跺脚,将衣裳掷到梁司制头上,骂道:“蠢材,还不快照冷静的意思去做!若再出差错,你这司制也算是做到头了!”
梁司制捧着喜服,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赵司珍瞧着冷静,撇撇嘴:“冷司设,你倒是急智,这种时候,竟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掩饰,果然厉害。”
“也许不是现在想出来的呢?说不定这主意早就存于心中,只等现在说出来呢。”李司膳冷笑一声。
“够了,不要胡说八道,我这儿也不用你们伺候了,各自回去做好自己份内事!”韩尚宫出言阻止她们。
冷静心中感叹一声。
她就不该多这句嘴,横竖不管她的事,只看热闹也罢。
这嘴倒多出了毛病,竟让李司膳怀疑是自己做了手脚换了扣子。
走出尚宫局,李司膳的面上露出萧杀之意,冷冷的瞧了冷静一眼,冷声道:“冷司设,究竟是谁不想让管姑姑嫁给大将军,大家心知肚明,是谁做下的这小人行径,也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看这小人要如何收场!”
冷静摊摊手:“我也很想看看这小人的下场如何。”
“李司一,快走罢,到时候给太后进膳了。”赵司珍扯着李司膳的衣袖,将她拽走。
冷静在原地立了一阵子,无精打彩的走回司设司自己的屋子里斜倚在床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