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很想看看纪楚含见到自己这番模样后的表情。
他应是不喜这种故作媚态的女人的吧?
江词虽然心下如是想到,但是所作所为却是另外一副模样,她再一次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随后转身问道身边的丫鬟:“你可知太子殿下的营帐在何处?”
那侍女点点头,恭敬地答道:“奴婢知道。”
“可否带我前去?”江词说着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发冠繁复华美却又贵重的金饰,这金饰本不是汗人所打,而是由蒙古的工匠被派遣到了大都,学习了金银筹造,回来后,采用了汉人头冠的制式结合了蒙古饰品的特点,打造而成,然而戴在头上虽然好看却也赘的慌。
抬头低头的瞬间,总给人一种错觉——藏在头发里的冠带断了一般。
江词也没办法,只好一边小心翼翼地站起,一边以手扶着头冠,在身旁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一路之上,有人见到了她纷纷颔首以过,经过她身边的人都迅速而带有礼貌地欠了欠身子,道了句:“娘娘好。”
江词起初是一脸懵,她什么时候成了娘娘了?
难道是因为这副打扮?
她不禁哑然,抬手,捂住嘴,小声地笑了起来。
却不知此刻的自己当真是柔情百恨生,一态一言,都被旁人看了去。
想想也是好笑,自己作为郡主,虽然如今已不过是一个挂名郡主,但这名分总还是在的,可平日里也不见的旁人看她便言:郡主好,郡主吉祥这类话啊,可不过是换了个梳妆,被人误以为是什么娘娘,就令如此多人换了个态度,这真真是叫她受宠若惊。
娘娘……话说这个称呼真的显人老。
再有便是,难道如此多的人都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在这大蒙,有谁会带个自己的妻室而来?
况且还打扮地如此花枝招展……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候这根本就是在引人犯罪。
而她此番前去找纪楚含,一路之上,又是有这么多人盯着,注意着,也不知道自己进了这太子的营帐后,会被人私下如何议论,又生出什么不该生出来的事端。
但是,出奇的此番前来她却是一点都不卑不坑,巴不得有人见到,如果这样算是高调,那她则希望自己可以更受关注。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沉寂以及这么多天来受到的不公平对待,让她终于是耐不住了。
自己不求名分不求钱财,是个清高志洁之人他人却都以为自己作为一代医仙,做什么都是应该,但待遇上条件差些也就理所当然。
因为自己是好人啊!自己无私奉献啊!要什么好的待遇?
纪楚含正在处理公务,其桌案上满是一叠叠的奏折。
每当他将奏折批阅完备之后,他都不忍心想起那些日日快马加鞭,朝出暮归的驿手,没有这些人的话第二天的奏折便无法送到,前天批阅完成的也无法送回。
近期朝中文武百官都愈加排斥父皇的做法,虽说太子乃为储君,必定是要在今后荣为天子。
但这么早便将朝中半数以上奏折尽数交由其批阅,未免也大过尚早。
更何况如今太子远在蒙古,众臣甚至以为皇帝应该会暂时将这数本奏折亲自批阅了吧?然而,结果出乎各大臣的想象!
即使太子远在天边,皇帝都要快马加鞭地送至太子那里。关键的是,这奏折不呆在朝中,送去蒙古,万一遗失,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大都的内情军政不就都被别人看了去?
纪楚含心里也清楚这其中的不妥之处,在众士的推荐之下,同样也上奏过,希望父皇收回这半数的政权。
然而,这反倒惹得父皇大怒,称其已二十余载,竟还不知为为父排忧解难?
另外也在朝上朝外多次对众臣曰:在提此事者,革职论处。
这可就使他无言可辩了!
这也使地群臣无话敢说了!
也就此,此时的他在朝中虽依旧被大众朝臣所支持,他却得不到那些耿直情怀的朝臣的青睐
。
朝野本就有所动荡,他纪楚含也确是想为父皇分一缕忧愁,毕竟近日以来,他父皇的身子是愈加憔悴朝野内外的势力也都纷纷伺机而动。
然而现今,这么一来,却反倒似是加重了如今的动荡局面。
从他内探的口中得知,已不止有一大臣曾暗中向四皇子提请,待皇帝殡天之日,便请其登台揽政,也算是带着他们,为大都献上一份微薄之力。
这种事若是传到他父皇耳里,别说那些大臣,就是元祈其本人恐怕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和策划谋反有什么区别呢?
然而,元祈那的态度却是出奇地平静,据探子所言,元祈迟迟没有给个回话,只是随口说了句:此事待他考量商榷后再议。随口敷衍了下那些朝臣。
叹口气,却不想这时候帐幕猛被拉开,纪楚含抬起头,见到浓妆艳抹的女人款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