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祈便和江词动身前往边关。几日车马劳顿,才终于看到了荒寂的边城风光。
江词下了马车,一阵风沙扑面而来,不等她适应,身体便立不住地向后倒去,当她以为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突然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元祈抱着她,不舍得松开,江词微微挣扎后也不再动作,她望着远处宏伟的的大城与阴郁的天空,眼神有些迷惘,喃喃自语:“这就是他所处的环境吗……”
一行人很快进了城,元祈安排人手继续护送乌兰她们回蒙古,自己一个人陪着江词去当朝边关军营。
远远听到兵戈相交与士兵的操练声,江词一身侍女装扮,相貌平平,但一双星眸流转,气质高贵。元祈不改湖蓝色长袍,手中随意把玩着一块玉佩。两人一搭配,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二人走到营前,元祈将手中玉佩扔给了一个守门大汉。那人一看,便让出了道路,并令人去领路。
军营主帐,秦王正与几位心腹商议着什么,一个士兵在帐外大声道:“禀告秦王,有贵人来访!”
秦王眉头微皱,道:“你们先下去。”几位心腹起身抱拳,齐声道:“属下告退!”
元祈步入营帐,江词紧随其后。秦王看到元祈,连忙抱拳一拜:“原来是四皇子大驾!”
元祈微笑虚抚,道:“秦王不必多礼。这边关不比京城,秦王在此委身,本皇子也十分心痛。”
秦王看了一眼江词,随后道:“四皇子也明知此地乃边关,臣在此地是罪臣之身,皇族中人擅自探望是大罪……不知四皇子可有什么要事?”
元祈勾唇一笑,“本皇子是陪人来的,秦王且看她是谁?”说罢自己推到一旁随意坐下,就静静地看着江词不说话。
秦王早就看江词有些眼熟,此刻看着她的一双星眸璀璨,完全忽略了与之不符的容貌。突然了悟。
他激动地拉起了江词的手,颤抖地说道:“你……你是……阿词?”
江词此刻也红了眼眶,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沙哑的声音缓缓道:“爹爹……”
秦王再也忍不住,将江词拥入怀里,老泪纵横,“阿词……爹的好女儿……你……”
江词也含泪而笑,她拥住许久不见的至亲,终于觉得自己回到了归属。
……
两人在帐中就坐,元祈边喝着茶,边做起了隐形人。
江词看着饱经沧桑的父亲,心里一阵揪痛。“爹爹,你受苦了……”秦王抹了抹眼泪,道:“什么受苦,身体上的苦怎能比得上心中的折磨?阿词,你可知爹爹有多么担心你?你一个人在那争权夺势的漩涡中,如何安然脱身?”秦王忽然低下了头,握紧拳头,“是爹爹没用,无法保护你,让你一个人面对众多复杂的局面……”
江词猛地摇了摇头,“这世上,我只希望爹爹能一生平安无恙。至于我自己……”她粲然一笑,“秦王的女儿又岂是等闲之辈,我不会被外界所牵制,我会活出我的自由……爹爹只需将自己保护好,只要您能平安快乐,便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她说完后,秦王没有说话,只是心里的感动并不比言语少多少。元祈看了她一眼,他以为许久不见至亲,江词起码会撒撒娇,抱怨抱怨,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茶水,自己果然还不够了解她吗……只不过她的性格,又让他另眼相看,阿词果然是与众不同呢……
秦王看着江词,心疼道:“阿词,就算你不说,爹爹也知道,你在外面的生活一定不好过,这易容……爹爹都差点被瞒过去……你……可是在躲着什么人?”
秦王突然更加担忧,急忙问道:“可是你的仇家?”
江词摇了摇头,“爹爹不必担心,我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这边城鱼龙混杂,我如果单独一人,还是女儿身,恐遭人算计。所以才假扮成四皇子的侍女,并敛去了容貌……”
秦王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阿词,如果你在外受到了欺负,爹爹虽然身处边关,也绝对让那人付出血的代价!”
江词连忙点了点头。
……
父女二人说了许久,秦王看着几近双十年华的女儿,又担心起了江词的终身大事……按理说,到这个时候了,早应该筹备好了,可都是因为他的失误,让阿词没了娘家支柱……
秦王沉吟了一下,缓缓道:“阿词,你如今也几近双十年华,可你的婚事却还没有着落,爹爹着实忧心。可如今这局面,爹爹也是有心无力,更无力去给你寻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