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点点头,心道你终于明白了。
“可是……可是……”公子哥憋出了好几个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打算怎么办,江词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那束着的双脚踢了他一把,公子哥吃痛,却不敢大声声张,才小声说道:“那好吧。”
公子哥才做好心理建设,他本是想着,眼下大家都被束手束脚没什么方法,除了他用嘴将布条叼出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沉吸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凑上前,江词鼻尖的气息喷洒在他面上,他颇有些不好意思,面皮羞涩地红了红。
江词一阵尴尬,不就是让他帮个小忙么,怎么比一个姑娘家还要脸皮薄。却见公子哥半眯着眼睛艰难地将江词口中的布条扯了下来,江词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自由了。
那边的公子哥还在兀自沉溺于羞涩的情绪之中,嘴上叼着那个布条,江词不由有些无奈,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位公子,是我连累你了。”
“客气客气,行侠仗义是在下一直以来心之所向,实不相瞒——”
江词打断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逃出去,此行我们还不知道该要去向何处,所以我打算见机行事,你可愿意配合我。”
“……这是自然。”
忽听得马车匆匆停下,江词心头一惊,急忙道:“快把布条给我。”
形势紧急,公子哥也没了羞涩的时间,急忙叼着布条又重新送入江词的口中,江词瞟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装昏迷。公子哥会意,倒地做昏迷状,和被扔进来时的动作一样。
刀疤脸又进来看了一眼,特意瞧了瞧还在昏迷之中的公子哥,然后又瞥见江词额头上的伤口,吩咐着车夫说道:“带她去医馆里头看看。”
车夫会意,上前便将江词口中的布条拿出来,然后又将江词手脚上的绳子解开,刀疤脸见她下了马车,不忘提醒一句:“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轻举妄动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江词点点头,便紧跟着车夫身后。
原来马车就近停在了一处医馆旁边,荒郊野外的、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大抵是刀疤为了掩人耳目,才找了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江词紧跟着车夫走进了医馆,里面的大夫正在门前打着算盘。
医馆萧条而又冷清,大约是只有这样一个大夫。
大夫抬眼瞧了一眼江词,什么都没说,直接掏出了一个药瓶子,道:“自己涂上。”
江词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这个大夫是什么意思。这是让她自己来包扎吗,那她还何必多此一举来医馆来看病呢。她看了一眼车夫,见车夫也没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对着铜镜涂在伤口上,这才一涂完,方才还坐在那里的车夫却忽然风一阵似得倒在地上了。
江词一脸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那个大夫头也没抬,“你是被绑架过来的吧,想要逃的话,直接从后门离开。”
“您怎么会……?”江词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那大夫却懒得理睬她,“这条是人贩子的必经之路,方圆十里都不敢有人家,这还是头一回,人贩子到我这里来看病的,你若是想走,就赶紧离开。”
桌上的香炉染染冒着熏香,原来那个药膏正是解药,这屋子里的熏香便是为人贩子随时准备的。江词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但若是她一个人走了,车里的其他人要怎么办,而且,公子哥可是因为她才牵扯进来的,她就这样一走了之,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再而且……江词略一思忖,才道:“若是我走了,老先生您怎么办?”
“你管我干什么,要走就走,不走赶紧滚!”
“……”江词一时无言,半晌才道:“多谢老先生出手相救,但是我不能一走了之,马车上其他人和我一样,都是要被贩卖出去的人。还请老先生救下这个车夫,让一切都恢复到原样。”
大夫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冷哼了一声,让她活她不愿意,她是生是死又与自己有何干系。江词用剩余的药瓶子放到车夫的鼻尖嗅了嗅,车夫半晌才醒来,江词便笑着说道:“您太累了,竟然都睡着了。”
车夫心中疑惑,抬眼见大夫依旧面无表情地打着算盘,江词额头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便没深思,在前头引路,带着江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