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京城之前,还需要解决最后一件事情。
江词和纪楚含都清楚,毒蜂的出现绝不会是巧合,好好的桑田地里怎么会突然出现毒蜂,又恰巧是在他们两个人一同前去的时候出现,未免太过刻意了。
二人对望片刻,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冷镜丞。
江词一想到因毒蜂受的苦就顿时咬牙切齿,若是他得手了,现在她早就和纪楚含一起命丧黄泉了!
必须给冷镜丞一个教训!
丽春苑近日照旧如往常一般生意红火,里面的老鸨见了贵客,连忙堆着笑脸迎上前来。
冷镜丞不耐她身上刺鼻的脂粉气,挥挥手,甩出一大把银票:“给我准备一间厢房,”末了补充一句,“不要女人!”
老鸨乐呵呵地应着,吩咐小厮引路。
冷镜丞心底厌恶,这个陈公子每次都要来这种破地方,上次他盛怒之下未曾和陈向华道别便离开了,若非为了赔罪,他才不来这种地方,他连闻这里的脂粉味儿都觉得恶心。
一群庸脂俗粉,只懂得寻欢作乐,哪像……那个女人,江词,棋艺精湛、医术高超、狡诈若狐却对纪楚含一片忠心。
越想到这里越来气,为什么!偏偏是纪楚含那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江词必定是瞎了眼,不,他这是怎么了?
江词处处和自己作对,他竟然对她生出了这等心思。
冷镜丞越想越不舒服,门外的小厮送上一坛美酒,他连看都没看,端起酒壶一饮而尽。
若是换了往常,警惕意识高的时候,冷镜丞绝不会这么鲁莽。但今天,怒气过盛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满脑子想得竟然都是‘他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如纪楚含’。
一杯接着一杯,冷镜丞发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这酒有问题,他后知后觉,一把将酒壶摔倒在地。
然而没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响动声,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一般,冷镜丞觉得小腹一阵燥热,这种感觉……他似乎被下了药了!
“来人!来人!”
他居然被人算计了,这个认知让他恼火,冷镜丞怒吼着,门外却有人立时便听到了他的响应,几个女子娇笑着“这就来了,公子别心急”。
只听得姑娘家咯咯地笑个不停,吱呀一声,推开了包厢的房门,冷镜丞意识越来越弱,眼前视线模糊,依稀瞧见妓院的姑娘们一个接着一个得进来,一共八个姑娘,似乎是这丽春苑的‘八仙’,老鸨早些时候就说过这是丽春苑的活招牌,个个功夫了不得。
身体燥热翻涌上来,冷镜丞似乎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八个姑娘们相视一笑,便主动凑上前……
等到次日清晨,冷镜丞醒来之时才惊觉昨夜的荒唐事,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便匆匆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哪想他才刚到山庄,冷镜丞夜御八女的事情就早已经传开了,众人对他议论纷纷,冷镜丞怒气上涌,只恨不能把这些人的嘴巴都堵上。
而罪魁祸首江词正在卧房里收拾着行李,一想到夜御八女的传言嘴角就不由自主弯起,什么翩翩公子的名声毁了,他以后择亲或是仕途总要那么波折波折。
胆敢算计纪楚含和本姑娘?活该!
启程京城的马车早已备好,江词本是下人,并不能与纪楚含同乘,但纪楚含以要她服侍自己为由,强行将江词塞进了自己马车里。
于是江词抱着巴扎黑一同,委屈巴巴地上了贼船。
大山和二虎子这次也是同行,江词想到三年来他们一同互相照拂,况且他二人懂医术,对自己大有帮助,就请求纪楚含将他们留了下来。
他们两个和几个随行的下人一同跟在后面,独独江词与众不同。
特殊待遇就有特殊对待,江词想到之前青青对自己的针对,到现在都觉得很是后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江词没忍住,和纪楚含说:“少爷,你以后可以对我和其他下人一视同仁吗?”
纪楚含拿眼斜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江词叹气,“少爷,你这样的话,有些丫鬟会针对我的。上次的青青,难保不会出现下一个青青啊。”
纪楚含良久不语,江词以为他不想理睬自己,索性什么都不说了,靠坐在车厢上假寐。
巴扎黑从她的怀中跳出来,跑到纪楚含的身上,湿糯糯的舌头舔着他的裤脚,纪楚含竟然也没嫌弃。
江词假寐得都要睡着了,他突然说了一句:“有我保护你,你怕什么呢?”
江词的心底顿时波涛汹涌,但她阖着双目,此时却僵了姿势,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刻睁开眼睛。
那一句‘有我保护你,你怕什么呢?’不停地在脑海中无限循环,现在反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过了片刻,她始终激动难平,但是一直伪装睡熟,轻易不敢做出动作,忽听得对面传来一声低笑,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臊得她耳朵都红了。
江词就这样在一直纠结要不要睁眼之时,竟然真的睡熟了。
路程颠簸,路途遥远,江词一觉醒来,掀开车帘才发觉天色已晚。
纪楚含还像她睡前一样坐在原地,怀中抱着睡着的巴扎黑。
“醒了?”
“是的大少爷,你一直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