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起,敦煌城地处荒漠中央,虽刚天明,燥气却已鄙人。
老嬷嬷将刚摘来的荷花一朵朵的插进瓷瓶内,做完之后,就走到皇后身边,蹲在小香炉前,将冰水和兰香混在一出,然后小心的倒进香炉里,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
屋子里的顿时就清爽了起来,皇后合眸吸一口气,双眼微微眯起,慢条斯理的说道:“恋儿,你考虑的如何了?”
“啊哈!”华榻上的男子打个哈切,一脚蹬地,一脚翘起,明明无赖的动作,他做来却了份优雅。左手用羽扇掩住薄唇,慵懒的站起身,红纱四起,长发微松,不是妖孽二皇子还是谁。
只见他勾唇一笑,吊儿郎当的折过一枝槐花:“儿臣还是那句话,谁当权都与我无关。”
皇后捏紧手中的佛珠,笑颜有些垮:“即便是念在这么多年,为娘这般护着你的份上,就不能帮帮太子?”
“母后,当年龙家灭门,是你拼死护住恋儿没错。”耶律空恋一回眸,桃花眼暗了几分:“可如今,你让我帮哪一派,恋儿做不到。”
皇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长长叹口气,仿若老了十年,双鬓雪白,她挥挥手,淡笑道:“你退下吧,哀家乏了。”
“是,儿臣告退了。”耶律空恋伸个懒腰,眸底一望无际:“血债总是要用人命来还的,还望母后多加珍重。”
狂风吹过,卷来片片槐花,盘旋入梦。
皇后望着如火的红衣,终是忍不住,一滴泪涌出眼畔。
“青袖,哀家当年错的太离谱。”
“亲手埋下的孽障,怎么还都还不清。”
袖嬷嬷站在一层,柔如脸上所有冰霜,递上一方白帕:“小姐,你无须太自责。错就错在,王上太心狠!”说到最后四个字,门牙一咬厚唇,硬生生的多出一道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