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西市法场行刑之时,都有不少百姓围观,如今这么多的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王公贵族老爷们要被砍头,自然是人山人海,之前那些为了躲避战乱而逃往郊外的百姓也纷纷返回城中,就等午时一到,西市法场杀的人头滚滚。
这一次陈政没有出面,而是稳坐幕后,让张仪和陈庆之两人负责主持大局。
两人都是初等高位,威望不足,现在正是给他们树立威信的大好时机。
周牧就坐在陈政的一旁,眼见行刑的时间越来越接近,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君上,现在募兵是不是晚了一些?”
事实上,在周牧看来,南越十万大军陈兵边境,就算现在举全国之兵西去边境防守的话,时间貌似也有些来不及。
“不用担心,韩玮暂时还不会这么快进犯。”陈政摆了摆手,示意周牧老将军不用担心。
毕竟是十万大军,想要这么快的集结完毕,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俗话说的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十万大军的辎重粮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最近南越境内连连大雨,导致辎重粮草运输不及,至少延缓了韩玮大军集结十天左右的时间。
另外,早在前几天,陈政就已经派出了特使,估算时间,南周特使差不多应该快到了韩玮的大营之中。
周牧闻言,问道:“君上,此时派遣特使前去,是递交开战国书的吗?”
“不,是去商讨割地求和事宜的。”
“割地求和?”周牧一惊,这不是国君一直极力反对的事情吗?
陈政笑着解释道:“割地求和是假,拖延时间是真,反正又不给实质性的东西,打一些嘴炮,多耗点时日,等韩玮反应过来时,我南周大军已经出兵,到时直接递交开战国书,一决生死!”
“那君上派出去的特使岂不是凶多吉少?”周牧有些担心。
“据寡人所知,韩玮这人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这次兴兵而来,肯定是志在必得!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以他的性格,估计不会给人落下这个口实。”
“卑职明白了。”周牧点了点头,原来君上早有安排,怪不得直到现在依旧按兵不动。
行刑时候已到,刑场之上跪倒着一百多号人,全都身穿囚服,披头散发,或许是已经知道命运无法更改,这些死囚大多神情呆滞,不少人面如死灰,甚至被吓得当成尿裤子的也不在少数。
那些百姓第一次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贵公子们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纷纷鼓掌称好,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午时已到,斩!”
张仪坐在主位之上,副位上陈庆之抽出一块令牌,朗声下令。
由于国家实在太小,连一百多号刽子手都凑不齐,只有十多个人,只能轮流分几次砍头。
每一次看到人头滚滚时,台下的百姓就是一声叫好之声,各种议论。
“这些王公大老爷们平时作威作福,现在如同牲口一般被人宰杀,痛快啊!”
“是啊,以前总看那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人家被迫犯罪,结果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在风水轮流转,好啊!”
.......
人群之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更是聂隐娘,她这一次来刑场并不是看行刑砍人头的,而是想要看看陈政究竟想要如何变法。
很快刑场之上血流成河,人头滚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但现场的百姓似乎都有些意犹未尽。
这时,身着华服的张仪走上前,开始宣布颁布新法内容。
除了贴榜公开之外,还印刷成册,分发给现场的百姓,更是命人当场宣读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听。
“这人是谁啊?”
“听说是新任相国,叫张仪。”
“没听过,话说这新政之中的举措是不是真的啊?”
“不太清楚,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哪有白给土地的天大好事儿,简直闻所未闻啊!”
新政一出,反应平平,大多数都有些不信,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了,主要原因还是无人认识张仪,对张仪所说的这些举措不太相信。
“君上,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些?”周牧将百姓都都没有什么反应,试探性的问道。
“时不我待,你觉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吗?”陈政笑了笑,说道:“张仪不可能只是这么点本事,如果他真的只会夸夸其谈,那么这相国之位恐怕又要空出来了。”
众多百姓闻言,面面相觑,却依旧无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