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内,一个城外,一墙之隔,很有可能结局迥异。
显然张仪的目光和远见比陈瑄要强的多,如果陈瑄听从了张仪的建议,现在被投入天牢的或许就是他了。
想到了这种可能,陈政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陈瑄刚愎自负,没有采纳张仪的计策。
此时的张仪还很年轻,却已经表现出了这样的远见,足以说明这个人曾经在历史果真是名不虚传。
“一口误国”是历史上几位诸侯对张仪的断语,只凭借一口三寸不烂之舌便纵横列国,张仪的实力不容小觑。
看来现在的这个张仪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便是绝大的助力,要是用的不好,对他而言,绝对祸害无穷。
“君上,张仪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应该算不上谋反吧,而且也没有跟陈瑄同谋,说起来算是无罪,既然是无罪,那这牢狱之苦便是无妄之灾。君上仁厚,理应放了在下,这样才能显示君上的宅心仁厚,当为一代明君啊!”张仪拱手笑道。
魏忠贤忍不住了,骂道:“你这人也忒无耻了吧,明明是想要伙同陈瑄造反,只是计策没被采纳而已,但依旧改变不了你这件事情的性质,理应和陈瑄等人同罪,一起问斩才是。”
张仪辩解道:“既然事情未成,那便是没有造反,这位公公,明明没有做谋反之事,却要以谋反论罪,这是不是太无辜了一些?难不成只要有了谋反的想法,就该论罪?如果路上看见一位漂亮姑娘,情不自禁想入非非,那是不是也得按照奸淫之罪处理?哦,忘了,公公貌似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你......好一张牙尖嘴利!”魏忠贤气急,恨不得当场一张拍死这个巧舌如簧的混账东西。
陈政摆了摆手,笑道:“足下的不要脸程度,寡人算是领教了。”
“君山过奖,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张仪很是谦虚的摆了摆手。
陈政认真的看着张仪,问道:“正好寡人手下有一空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担任?”
张仪一愣,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不过是强词夺理妄语了几句,只求一丝活命的机会,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不仅如此,竟然还被南周国君许以官职,完全没料到啊!
面前这个年轻的国君分明有些不按照常理出牌。
“张仪才浅,不知道君上许以何职?”张仪赶紧躬身,眨了眨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道是真的?
“先生高才,何以才浅?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被虾戏罢了。”陈政淡淡一笑,缓缓道:“寡人有一相国之位,先生可愿担任?”
“什么?”
“相国之位?”
周牧和魏忠贤都是一脸的懵逼,君上这是糊涂了吗?居然想要邀请一个阶下囚担任相国?
这一次的平叛,有大量王公贵族牵扯其中,不少人也担任了重要的官职,如今釜底抽薪全部抓了起来,确实导致了官员紧缺,其中陈瑄兼任了太师和相国之位,陈瑄一倒,相国的位置自然也空了出来。
周牧本以为陈政会过段时间才会任命新的相国,却没有料到,一个原本只是小小门客已成阶下囚的张仪会被陈政如此轻率的委以重任。
魏忠贤还好,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知道陈政从不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既然打定了主意,心中怕是早就有了考虑。
然而,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君上刚刚明显是偶然才认识了张仪啊。
要数最为震惊的其实是张仪,他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从阶下死囚到一国之相的转变,不过才几句话的时间而已。
张仪只想求得一丝活命机会,压根就没想要什么官职,就算是九品小官,他也甘之若饴,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
当年师从鬼谷子,习得经天纬地之才,张仪出山之后,原以为可以在这乱世之中大施抱负,可没想到,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几年周游列国,各种呈上名帖,拜见王公贵人,却始终没有得到重视,穷困潦倒之际还差点饿死,甚至一度成了流民。
好不容易得着一个机会进入了武乡侯府,成为一名门客,原想着能够施展才华,全心辅佐陈瑄。但这个老头儿刚愎自用,心胸狭隘,他不过是说了一番实话,就被诬告偷窃玉璧投入天牢之中。
要是陈瑄真的能够成事,他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但好在他所料不错,陈瑄事败身亡,他也侥幸苟活一时,得亏遇见了进天牢巡视的陈政,要不然明天就有可能问斩了。
见张仪半天没说话,陈政笑问道:“怎么?先生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