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感觉整个天都深深的暗下来,夜色之中只能看到一抹灯光,我沿着小区的路径朝里面走,每走一步,心里面都会多一份恐惧。
我明白我要去做什么,我只是还不能接受,为什么忽然之间,那个关心我照顾我的男人,会幻化成这样一种存在——和宇哥势不两立。如果仅仅如此,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可是在医院,宇哥是那么心甘情愿的被那群人带走,又是什么原因?
张优泽利用我威胁宇哥吗?我总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但是偏偏,在过去将近四个多月所发生的一切,又好像跟张优泽有着脱离不了的关系。
我停下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面前的公寓,刚拿出手机,上面便显示了来电。
是张优泽。
“过来,”我的电话刚刚接通,便听到他说了这两个字。“我在门口。”
我抬起头朝公寓的门口望了过去,果然看到张优泽站在那里,只是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脸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双眼沉静的向我看来,没有任何的情绪。
只是这一个自然的表情,就已经使得我的心里面猛地一怔,我慢慢的靠近,走向了他,他很自然的将公寓的防盗门打开,我也沉默的走了进去。他随手关上了门,抬起脚便朝电梯走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肩头的伤口,忽然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
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这个刀伤呢?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吗?
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我站在他的右侧靠后一点,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现他脸上的异样,确切一点说,除了空气中漂浮的酒精味道之外,已经没有其他让我证实自己的存在。
我怕他,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理。
这种怕和对夏浩宇完全不同,对于夏浩宇,我是怕,但是我心底明白,他爱我,所以即使怕,我还有点冒险意识,可是对于张优泽,我是那种无底的怕。
电梯的门打开了,张优泽从手里拿出钥匙,刚上前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着急的走上前,伸出手去扶他,谁知他顺势便将我按在了墙边,俯下身来吻我。
我从未想过他要我过来,居然是为了这个,猛烈地挣扎了一番,我的嘴边窜着淡淡的酒精味,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我很想离开,可是我也很清楚,我无法离开。
门开了,张优泽走了进去,我看着虚掩的们,不知道该进该退。
宁浩的话再一次在我的脑海里拨动,除了张优泽,没有人能放了夏浩宇。我想,我能为宇哥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吧?
于是,我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的泪水擦掉,抬起脚便走向了室内。
客厅里,张优泽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他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我也抬起头,看向了张优泽,这才发现他脸上的倦色。
午夜十二点,我们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可是我们的心,却是那么的遥远。
我暗恋过他,想念过他,甚至依赖过他,虽然我知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秘密。遇见了宇哥,便注定没有了这些秘密。
“宇哥怎么样才能出来?”我开了口,语调比我自己想象中的略显平静。
“陈落落告诉你的?”张优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抬起了手,示意我过去,坐在沙发上。
“到现在为止,谁告诉我的已经不重要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多说也是没用,我只想问你,怎么样才放宇哥出来?”我没有看张优泽,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冷漠的问。
我觉得我的语气很是冰冷,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
“多多,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张优泽的声音在我的耳旁流动,我听出来了他的失望,可是我,何其不是那个失望的人?
“我变成什么样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放了宇哥?”我依然没敢看他,低着头询问。
张优泽没有说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我:“如果今天醉酒的那个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么担心。”
我听不出他的目的,但是我不想做这个假设,只能闭嘴不说话。
“多多,如果我和夏浩宇,只能留一个,你会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夏浩宇?”张优泽再度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失落。
“我想你误会了,”我抬起头看着他,“在我心里面,只会为一个人毫不犹豫,不存在选择,对于宇哥,我就是这么个想法。”我说的坦荡,但是却发现张优泽的眼睛里猛地一沉,他便站了起来,在我的对面踱步。
我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想着宇哥还在他的手上,又缓了缓语气,问:“你用什么理由让宇哥留下的?”
张优泽猛地转身,眼睛瞬间变得犀利,上前走到我的面前,问:“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告诉你?”
我看着他瞬间冷漠的表情,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的,我们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对我的问题那么自信?他又凭什么要回答我?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与他对视,他的脸慢慢的靠近了我,双膝下跪,在的视线下移的部分,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膝盖上,看着我说:“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
“不会,”我不等他问我,直截了当的回答,“多多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哪里配得上张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