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毫笔放下,他看着窦清婉,轻斥道:“婉儿,你可是堂堂郡主,怎能如此不知轻重,偷溜出府去。”言语虽夹带了责怪之意,却少了之前的怒气。
窦清婉挑着一双杏花美目,两道柔美的视线落在窦威的脸上,巧笑一下,道:“父亲,婉儿知错了,婉儿只是想出门去见识见识,您就别生气了。”
“也罢,以后可不准如此胡闹了。”窦威吹了吹嘴角的胡渣子道。
见到窦清婉平安归来,他总算是放心了,眼下,他正在为窦骁,窦云之事伤神懊恼,哪里真顾得上斥责窦清婉。
窦云乃是戍边大将军窦奎之子。
窦清婉见窦威眉头深锁,一副伤神懊恼的模样,当即便想起了自家兄长跟堂兄的事情,看着窦威,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您可有消息,皇上预备怎么处置兄长跟堂兄?”
窦清婉此话,正好触及了窦威的痛楚。
他伴君多年,岂能不了解崇帝阴狠的个性,加之,崇帝早便对窦家心神忌惮,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崇帝岂会轻易罢手。
窦氏手握重兵,家大业大,主脉一支却偏偏人丁单薄,窦威嫡子只此窦骁一人,另外一名庶子,体弱多病,且年纪尚幼,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二房窦奎,同样只生养了窦云一个嫡子,其余皆是庶女,皇帝只要拔出掉窦骁,窦云,便等于断了整个窦氏家族的后路。
窦清婉见窦威沉着脸色,接连叹了好几口粗气,忍不住又道:“父亲,您与二叔做事素来小心谨慎,那些东西藏得如此隐蔽,怎么会落到皇上的手中?”
这件事情,窦威也百思不得解。
那几本账目,一直藏在京郊一处别庄的暗阁之内,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突然落到皇上的手上。
况且,那座别庄极为不显眼,根本无人知晓,那是窦家的产业。
近来,别庄内也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人,究竟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东西盗出,还偷偷送到了皇上的御案之上。
想到这些,窦威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看了窦清婉一眼,道:“婉儿,你刚才回府,赶紧回房去歇息,骁儿,云儿的事情,父亲自会想办法。”
“父亲,那您可有想到解决的办法。”窦清婉与窦骁乃是一母同胞所生,她自然是关心自个的兄长。
窦威眉头拧得更深,两撇泼墨似的剑眉倒竖起来,就连眉心几乎跳动了几下。
皇上正愁没有借口削弱窦家的势力,此番,骁儿,云儿出事,正算是合了皇上的心意,皇上必然会利用此事打压窦家。
窦威见窦清婉眼巴巴的盯着自己,露出一脸急切的模样,道:“婉儿,此事很棘手,你就别再多问了,爹和你二叔正在想办法。”
话虽是这样说,其实窦威心里也完全没有底。
窦清婉立在窦威的书案前,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紧盯着窦威,瞧见窦威深锁着眉头,也算看出来了,自己的父亲压根就没想到解决办法。
“父亲,不如,咱们进宫去求求太后吧,求太后在皇上面前替两位兄长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