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为什么什么事儿都能往那上想。
百里青轻笑,眉目间妩色天成,带着异样的诱惑:“九叔是不介意,为你画上小生的妆容,这不就般配了么。”
西凉茉提着东西就准备溜:“不要。”哪知衣衫下摆一下子就被他一脚踩住,让她噗通一声直接摔倒。
百里青上去直接按住了她的肩头,轻笑:“方才是你为九叔画,这一次就让你见识一下九叔的手艺。”
镜湖边,不时传来女子的细微尖叫,笑骂,男子哄劝,威胁之声,风声带着缠绵的笑意与其偶然间传来的婉转曲声一路飞散在夜空之中。
到了末了,在他半威胁,半诱惑之下,西凉茉还是如他所愿上了一张同样的小生的面容,她原本生得俏丽,小生扮相自然是飞眉秀目,琼鼻红唇,俊俏之极,乌发束起落在肩头,更显出十分风流潇洒来。
百里青手上的笔一顿,看着西凉茉的模样,有些怔然。
西凉茉看他描着精致螺子黛的妩色魅眸中一片朦胧,眸光却不知流落在了哪里,竟显出几分空洞凄然来。
她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声,他到底和她是不同的。
西凉茉伸手轻抚上他精致的面容,轻声道:“我相信母亲与先皇必定在另外的一个世间里,依旧长相守,依旧琴瑟和鸣,她唱戏,他奏琴,一生琴曲相和。”
她总归是身外客,前生的记忆牢牢地在她心中占据了的位置,让她虽然也会在今生之中偶然因为身边至亲的冷酷残忍而感觉心有戚然,更多的却是冷漠以对,只当魂寄他乡,今生不过戏一场。
他却不同,再强悍,再残忍,再冷漠,他却是戏中人,如何能将此身抽离?
“其实当年陪着母亲一起走了,也许这天朝倒是没了我这奸佞不是?”百里青垂下眸子,轻描淡写地自嘲道,只是那一垂眸间似有淡淡凄厉的幽光迷离。
他身上原本就有种雌雄莫辨的奇异魅力,只是平日里那种阴霾血腥扭曲的气息实在太过浓烈,让人根本不敢直视他。
许是这般气质清冷萧然,许是眉目间勾勒妩色天成的模样,许是月色太温柔,将他身上那种奇异的气息扩散开来,让他她心中由自主地生出怜惜与柔情。
西凉茉看着他,忽然倾身单膝跪地,伸手揽住了他修长的腰肢,用另外一只手轻抬起他的脸,低头望着他,轻声道:“阿九,那我呢?”
百里青看着她,眸光变换莫测,良久,忽然轻笑:“是啊,还有你这丫头呢,若是错过了这般有趣的丫头,岂非可惜?”
随后他似忽然发觉什么有趣的事一般,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鬓角,眸光幽魅:“如今才发现,你这丫头扮相倒是个俏郎君。”
“彼此,彼此,若是来生吾为男来,汝为女……”西凉茉握住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