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久回到会场后晚宴才进行到一半,林别结束发言后不知怎么的就坐在了梁久旁边的位置,她刚坐下一碗汤就放在了她面前,还冒着热气。
梁久觉得奇怪,因为这汤不应该是才上的菜。
“愣着做什么,趁热喝汤。”林别从侍者手里接过汤匙递给她。
梁久喝了一口,这汤炖得极好,是那种在灶台上慢火熬制数小时后的浓郁,她一直喜欢喝汤,所以也不管全桌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仍然将汤喝得精光。
“刚才去哪儿了。”
见她脸色恢复了血色,林别才开口说话。
“和菲菲出去透透气。”
“和好了?”林别将餐巾纸给她。
“只要你不再从中使坏,应该是和好了。”
林别抿了抿薄唇,“所以和林菲菲成为朋友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了?”
梁久一怔,她可不希望林别产生怀疑,“算是吧。”
林别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忽然问,“你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哥哥么,他怎么不帮帮你。”
梁久本来端起的茶差点洒了,她立即转头观察起林别的表情来。
看起来不过是随口一提,她松口气,随即又觉得奇怪,“你忽然提起我哥做什么。”
林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今日欧内斯特·阿德勒先生捐赠了价值不菲的蓝宝石你不会不知道吧。”
欧内斯特是方寻的本名,他捐赠了宝石?梁久可不就不知道吗,她愣了一秒,问道,“你确定是欧内斯特·阿德勒?”
林别的眼神飘向了桌正中央,精美的花篮上的卡片上烫金的字印着的名字,正是欧内斯特·阿德勒。
还真是欧内斯特而不是阿德勒伯爵,后者是梁久那个珠宝大亨的继父的专属称谓,然而今天这样隆重的场合竟然是以方寻的名义捐赠的。
梁久想不通,方寻从不单独代表阿德勒珠宝,更不会越过阿德勒伯爵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是阿德勒伯爵属意的。
可是这就更说不通了,她这个继父最忌讳的就是将自己的事业和梁闲云的政治活动扯在一起,按照他一贯的做法,他肯定是拒绝参与任何带有政治色彩的活动,又怎么会以家族的名义做这样的捐赠。
“这枚产地克什米尔的蓝宝石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原是私人收藏,但是今年却出现在了苏富比春拍的会场,落槌价700多万美元,真没想到阿德勒家族会愿意将它赠予。”林别看了眼身边的人,她仿佛陷入了沉思。
梁久记起今年春天和方寻去参加日内瓦看苏富比春拍的事情来。
阿德勒伯爵喜欢收藏更喜欢宝石,所以基本上每年的春秋两季拍卖都会受邀参加,虽然伦敦是两大拍卖行的总部,但是很多时候珍品的拍卖散落在欧洲的各处,阿德勒年纪渐长后就不愿意再频繁地飞行,所以方寻成年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梁久虽然不懂拍卖,但是只要是可以和方寻单独在一起又远离父母的事情,她都会加入。
今年日内瓦春拍的珠宝主题晚场上,这枚重达300克拉的克什米尔蓝宝石一经展出就获得了所有人的关注,当梁久得知这枚珠宝曾被印度一个商人进献给清朝,后来被镶嵌在圆明园的宝塔塔尖时,她告诉方寻,这枚蓝宝石理应回到它应该属于的位置。
辗转周折,梁久没想到最后这枚宝石真的会回到中国。
***
自从和方寻通了电话后,梁久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稳定了下来。
周日,梁久让司机将她送到省博物馆门口,林别早就到了站在门口,崔秘书从后视镜里和梁久对视了几秒,终于相信梁久说的今天和林别要在博物馆学习的事情。
崔秘书下车为梁久打开车门,“我让司机在这里等你,你们接下来如果要去其他地方也方便。”
梁久慢吞吞地下了车,“林别,我们说好呆一下午的对么。”
虽然是对着林别说的,话却是说给崔秘书听的。
“历史课要交论文,今天这里刚好有特展,你让司机回去休息吧,逛完了我送你回家。”林别不是想配合梁久,他也想有点私人空间。
见过家里管的人严的,就没见过像梁久家里这样监视人的。
梁久很满意地看着崔秘书应身而退,心里暗暗对林别称赞了一番,近来林别表现不错,而且她发现只要是林别在场,崔秘书就得乖乖听话。
所以她有事没事就约林别出来。
不过今天她是别有所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