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茉莉,烂白菜和坏白菜有什么不一样,那她一定会告诉你,烂白菜就是烂白菜,词安是属于外面好,里头的心坏了的那颗白菜。
她是忘了一件事……
白菜都是从里烂到外。
不过没关系,大家不会钻这个字眼的。
明诚思索了好一阵,终于吐出两个字,“好丑!”
茉莉很想吹爆他的彩虹屁。
该怎么说呢……
好丑!这个评价虽有且仅有两个字,却深刻地表达了评论的深深的祝福与刻骨的情感,可谓言简意赅,一字千金,字字扣人心弦,催人泪下,足以见评论人的扎实的文字功底和信手拈来的谈吐技巧及惨绝人寰的创新能力。实是佩服佩服!再加上以感叹号收尾,点睛之笔,妙笔生花,意境深远,照应前文,升华主题,把看官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给人无限感动和惆怅,有浑然天成之感,实乃评价中之极品,表达未来祝愿中之绝笔。
也许词安看穿了她的心思,以鄙视的小表情面对她。
明诚长叹一口气,往脖子上一绕,“再丑也是咱家宝贝蛋的诚意之作,勉强收了。”
“!”
大写的惊叹号,词安的嘴可以塞下一颗鹅蛋了。
茉莉偷笑着小碎步回到吧台里。
这个时候留空间和时间给他们就好了。
一杯热牛奶下肚,明诚擦擦嘴,将自己带来的围巾叠好放进袋子里。
“走啦,带你去看电影。”
“好。”但深想一下,词安泄气地瘫在沙发上,“今天是平安夜哎。”
明诚扬着手机,“我可不像你这么笨,早就订好了。”
“我又不知道你会来!”
他愣了两秒,好像有些道理呵,可是怎么能承认她是对的呢?
于是明诚认真地说道:“看来,你从来没有想过要陪我过平安夜。”
“我怎么没有想过,我有啊!”词安不服气地站直了,身高差摆那了,一五八和一八三之间的差距就像大海和天空的距离,都没办法接壤。
“你再踮个脚看看。”
词安下意识地踮起脚。
明诚揉揉她脑袋,“哎,真乖。”
“草泥马。”
“好的不学,非要学方礼一那头猪。”
“……”想好的战术在一瞬间土崩瓦解,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难道不应该是他再说一句,自己再接上一句草泥马,他会告诉自己能不能换一个词,自己就会说出甘霖娘。这个正常方向怎么被扭转了?从一开始就把这条路截断了?
丧气如词安,只得认命。
“你不是想过陪我过平安夜吗?怎么想的?”
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笑盈盈地俯视着自己,眼里全是自己的倒影,该如何是好?
脑子里那根弦断了,心脏也早搏了,耳边好像有一个人在说——吻他。
本来都在蹦出粉色泡泡了,没想到被茉莉一盆冷水泼来了。
“用脚趾头想的啊。”
词安现在像是一只恶鬼,想扑向那个落单的小孩。
但是这个叫茉莉的小孩一点也不害怕,反倒一拉眼睑,冲她“略略略”地吐舌头。
“嗯,很有可能。”明诚也赞同了茉莉的看法。
“你们是魔鬼吗?”词安又一次倒回沙发上,形同咸鱼。
茉莉笑起来,“快走啊,电影要开场了。”
拎小鸡仔似的拎起词安,明诚同茉莉道别,拿好雨伞,带走了这条咸鱼。
走到半路上,词安才觉得脖子处往衣服里窜着风,围巾忘在茉莉的店里了。
明诚看出她的窘迫,将雨伞交给她,为她戴上自己的围巾。
词安这才发现他衣服的左边已经被雨水浸湿,这把雨伞太小,他总是往自己这边挪。
心下内疚。
“你衣服都湿了哎。”
嗅着围巾上淡淡的味道,她想将自己埋进去狠狠地吸上几口。
明诚的笑滞住了,他想起了程渝舟,那天晚上的雨好大,程渝舟用身子护住词安,将伞往词安那边挪了好多,宁可自己淋雨。词安现在这满足的模样是在想对比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别吗?或许程渝舟的表现更加分呢。
他想拉起词安的手。
却被她躲了又躲。
心底骤冷。
问题的答案……也许正如自己想的那样。
如果是程渝舟先抢着表白呢?会不会现在那个小痞子张口就来,不把自己当外人样的喊自己哥了?
想到这里,明诚眸子里的光又黯淡了一些。
词安的手揣在衣兜里,不安分地扯着衣服里料。长冻疮啊长冻疮,这手怎么拿出来,你告诉我,怎么拿出来!祈祷冬天快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