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诚眸子里的光暗下来,扯扯唇角,“她是我妹。”
“你姓什么她姓什么,哪门子的妹。”
“她是我妹……”
“没有血缘没有亲属关系,这样的兄妹当的了什么真!”
“她是我妹!”
“你是不是觉得一直强调这句话你就可以压住跟她表白的冲动,你借由我来造自己的安全屋,不敢真正面对自己的想法,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你是不是以为你光靠这句话你们就可以一辈子相安无事!”
“没有!”他猛地站起来,又像泄了气一般跌坐在沙发上。
依斐第一次见明诚情绪波动这么厉害,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明诚,她甚至觉得明诚随时会一拳打在墙上使自己清醒。
但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坐在那,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想从里面看出一朵花来。
“我们现在这样……好像很好。”
“是吗?”依斐一口气灌下瓶子里所有的酒,不知道是和自己赌气还是在怒明诚的不争,“我想,你还是正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因为……”
她轻叹口气,顿了几秒,“因为词安……喜欢的是你。”
一脸愕然的明诚,这句话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极为复杂的心情,已经找不到言语形容。
似死死攥着丢了一颗扣子的旧衣服,曾喜欢,也一直喜欢。
似儿时扑进河里摸到第一只螃蟹,想与人分享喜悦,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似被农人追赶却不肯放手的青橘,明知道酸涩,却不想放弃。
词安总说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这话说来,就像不懂酒的人只知酒可以迷魂,千百种酒水穿肠过也只不过换得一句辛辣爽口。
明诚一直想告诉她,于万千人之中可以分辨你刹那转身时候带起的微风,你在我心中,是不同的。
“是……吗……”
明诚感觉喉头一紧,快不能言语。
他有千言,他有万语,此时却不能发出其他声音,似命运扼住了他的喉咙。
无法声嘶力竭,无法浅唱低吟,无法为了这一刻的欢喜向远方怒吼。
“她……和你说过吗?”明诚满怀期待地看着依斐,不放过她一点表情变化,想从中找到判断真假的证据。
依斐潇洒地完成了抛物线丢易拉罐,准确命中垃圾桶。
“如果她不喜欢你,不会那么在意我和你。如果她不喜欢你,不会怕你被别人坑,主动站起来和你拼酒。而且,因为你拿我作挡箭牌,最近她和我都有些疏远了,可能是在害怕伤害我,还有让你为难……”
沉默。
依斐说天晚了,得回家了。抱着借到的书,不让明诚相送,自己离去。
她没有忘记,明诚书桌上的照片,是词安高中毕业时的独照,她有在朋友圈里看到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要互相折腾。
但是对自己这个狗头军师以及实力助攻,她是非常满意的。
点开手机上的日历,看到近期的待办事项,依斐觉着,自己也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