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在天色完全沉下来之前,他们到达了山顶。词安选了个避风的地扎好帐篷。
山顶的风,有些急。
词安将从阿欢那借来的一件衣服披在了程渝舟的肩上,为坐在风口上的他拉上拉链,盖上衣帽。
自热米饭好不容易才腾起热气,词安先递给了他。山高气压低,米饭没有热,为了果腹,两人还是勉强地吃着。
两个人坐在帐篷前埋头吃饭,忘了言语。
山顶上的信号很弱,词安打开微信也是无网络连接,索性把手机丢到一旁,专心扒饭。
程渝舟吃过饭就着帐篷里的手电筒光亮絮絮叨叨。
“安安,你知道吗,我在宠物店兼职的时候,有一只特别漂亮的暹罗猫。”
“兼职?你没工作吗?”
“我还在读大四呢。你能不能关注重点!是暹罗猫,暹罗猫哎!”
“噢,什么猫……不知道。”
“暹罗!暹罗猫!”
程渝舟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给她看,词安开始怀疑他的审美。
“什么嘛,这脸这么黑。哪好看啦?”
“这猫外号叫挖煤工,长大了就叫煤老板。很可爱的一种猫咪。”
词安问:“为什么长大了叫煤老板?”
“因为小时候挖煤不多,身子就会很白,越长大,自然挖煤量就增多了,脸和四肢还有尾巴就会越来越黑……然后成功升职加薪,当上黑心煤矿总经理,出任挖煤集团ceo,迎娶白富美,走上猫生巅峰。”
“哈哈哈……”词安话锋一转,“我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都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哈哈哈……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不早点认识你,早点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答应你今后只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消遣打发时间。
手电筒没光了。和衣而睡的一晚。
词安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闹钟,凌晨五点。
她感觉被坑了,因为下雨了。
日出是看不到了,白喝一晚上山风。
当程渝舟醒来,只看到词安一脸便秘地坐在帐篷里,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他了解到原因,不由得笑起来。
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如你所愿?词安的心性太幼稚,以为只要努力去做,就能实现她的愿望。事实上,本没有这么简单。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程渝舟哄也能轻松哄到点上。
填了点东西在肚子里,他们决定下山了。
尽管词安还一脸不甘。
山势险峻,山路曲折。
下山也算是顺利,词安欢快地蹦跶。但没想到,她阴沟里翻船,在平地上崴了脚。
脚是废了,不好走回去了。
不论词安怎么反抗,程渝舟只管稳稳地背着她,晃晃悠悠地返回。
李雪和吴航早已收拾好行李,在陪阿欢儿子玩简单的益智游戏。颇有一种婚后生活的调调。
程渝舟把词安背回房间,帮词安收拾着生活用品。
词安坐在床边晃着小脚,抱着一大袋薯片指指点点。
他也不恼,按词安的要求将东西分门别类地装好,再给花脸词安抹了一把脸。
三天短途旅行就在司机大叔按喇叭示意他们四人上车的时候告一段落了。阿欢为他们一人准备了些土特产,客套着常来玩。
阿欢的儿子送给李雪一个竹条编的蚂蚱,李雪抱过他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告别吻。
可是,依斐准备了一桌好菜,词安却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家。
电话打不通,短信没能成功发出,微信消息没人回,像是在玩单机游戏。
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人间蒸发了。
依斐拨通明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