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茜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连粗神经的词安都察觉到了。
“茜茜妹,你有什么事吗?”
闻茜咬唇,犹豫着问还是不问。
“你快说吧,别这样吊着我胃口啦。”词安挽起闻茜的手,倚在她身上。
闻茜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我之前邀请依斐和明医生一起吃饭是不是做得不对,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啊,”词安连连摇头,“我和他本来就是这样。人家啊,都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的。我跟明诚是,八字不合天生不对,见一次吵一次。”
“是吗?你们认识很久了?”
“算起来从出生就认识他了。”瞥见闻茜小心翼翼的样子,词安有些不自在了,“茜茜妹,别这样,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就尽管开口好啦,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咱们关系这么好呢,你别总把自己当外人。”
闻茜豁然开朗,是自己一直太小心太在意她们会不会因为自己而不开心,这样反倒让她们觉得不太自在。
“明诚就是个大豪猪,满身带刺,逮谁扎谁。我就是那个牺牲品而已。不过现在有依斐了,他以后就不会扎我啦。”
“我看某个人才像是个小刺猬,逮谁扎谁,逮不到还在满脑子想着怎么扎死别人。”
身后传来不和谐的反驳声,词安和闻茜双双回头。
是明诚!
“你不是和佳人共度良宵去了吗?怎么现在多了一个偷听的癖好了。”词安搜寻着依斐的踪迹,只明诚一人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
是海王鱼塘里鱼儿太多了,所以看不上这条河豚?
“李词安,背后说别人坏话被发现了也不内疚一下,还反将一军。本事见长啊!”
闻茜感觉到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两个人一张嘴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明诚转念一想,清了下喉咙,“你这是在吃醋吗?恋兄癖。”
心里的草原上数以万计的白色羊驼呼啸而过。
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词安的眼刀已经“嗖嗖”地正中明诚的心窝子,“你才是个跟踪狂,死妹控。”
“我只是站在这接电话,听到某个女流氓在背后毁我形象,只想辩驳两句以免不知情的人被你的狗嘴唬了。”
“那你吐个象牙给我看看。”词安仰头,咧嘴一笑。
明诚怔住,词安的唇上是有唇珠的,圆润一颗,玲珑可爱。嘴角一直是微翘的,说起话来总能感觉到词安是微笑的,平时不笑,也自带了三分喜气。
“什么象牙?”明诚喉头一动,他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词安了,他回家的时间太短,次数一只手都能掰得清楚。而词安则是个财迷,平时有空都在做兼职,很少回家。他只能从词安的父母嘴里听说,词安考上他曾经读的高中,词安考上本地的大学,词安要做护士了,词安不愿意做护士了,词安去当柜姐儿了……她的人生轨迹从他离开的那一天,已经自发延伸,无畏向前,和他再也没有了交集。
他心里的词安,还停在他高中毕业的暑假,才升初中的词安总是穿着五颜六色的连衣裙,束着干脆利落的马尾辫,咬着笔,丧着脸。每到午后,词安总犯困,脑袋如小鸡啄米,他也不急不恼,撑着头,盯着她。词安合眼几分钟便苦着一张小脸使劲晃脑袋,而后又倦了,重复好几次,在一瞬之间眼神清亮,他总是完美地避开她清醒的这一秒,装作恼怒,催促着她做题。
如今立在自己跟前理直气壮的姑娘,早已经不是那个穿着连衣裙见谁都先咧嘴笑的团团脸小女孩了,对他是尤其怨恨。暌违已久的笑容,让明诚诧异。
“你的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词安笑得更甜了。
他俯身,凑近词安的脸。
词安开始惊慌,一张大脸突然凑到面前,她嘴微张,攥紧衣角,脚在摩挲地面,思绪被按下暂停键,连心跳也漏掉一拍。
只见明诚一笑。
“哐。”词安觉得自己看到了星星,有些晕眩。
明诚满意地看着额上浮起红印子的词安。
“狗打架是可以用头的。”明诚揉着词安的头发,再捏了一把她的脸。趁词安还发懵,他跑掉了。
闻茜望着明诚的背影,略有所思。
待词安缓过劲,恨不得把明诚剁碎,喂狗。不对,连狗都嫌弃,那直接冲下水道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