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弗如,除了比宋可遇多浸淫了几年旁门左道,身上挂着的鸡零狗碎的玩意儿也比旁人多一点,认真论起见多识广来,恐怕还不如宋可遇这段时间以来跟在冉不秋旁边执行任务的“恶补”来的多,他也不是什么钻研深耕的性格,就好比再世家出身的大夫,手里经过的病例有限,也未必就比得过走街串巷、半路出家的铃医。
他眼下还真是有点儿毫无头绪,此时略微急躁的皱着眉,摇了摇头,在脑袋里沟沟壑壑中小跑了一圈儿,也没有和任何有效的示例对上号。
宋可遇想着这店铺里多少有些邪性,燕子爸就是在这里失踪的,燕子妈又变成了“咸菜”,现在多说无益,何况室内就这么屁大点儿地方,挖不出更多有用的细节,还不如先离开这个诡异的现场。
他拿起旁边桌上摆着的燕子爸妈随身的东西塞给弗如,自己抱起燕子妈,在燕子的指挥下,回到了他们家。
这房子也不大,六十几平的小两居,两个卧室门对门。
燕子让宋可遇把她妈放在她主卧的一张大床上——这房间小的可怜,床头顶着墙,床尾抵着一排没门的柜子,杂七杂八的堆着生活用品,属于入门就上床的布局,几乎没有更多剩余的空间了。
燕子自己给妈妈擦洗了,又换了干爽的衣服,拉过旁边的薄被盖上,安置好了才带上门走出来,看见宋可遇和弗如正在沙发上相对无言的干等着。
她连忙走上来,看见宋可遇身上衣服横亘着一圈儿水洇过的痕迹,应该是抱她妈时弄脏的,不过宋可遇倒是一点儿没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依然目光和煦关怀的迎着她过来,使她平添了几分信任。
“宋大哥,我妈啥时候能醒过来,真的不用送去医院吗?”她也不坐,立在客厅中间手足无措。
“呵呵,”弗如干笑了一声,抢答,“不是我不让你送去医院,你大可以送去,只不过如果你相信我一句半句的话......你妈这种病症去了医院也没有什么可治的。”
听他这么说,燕子脸上依稀还有些不善于掩饰的迟疑,看了看在门口防盗网门外站着的赵霉。
赵霉向她招招手,她刚上前两步,又见赵霉抬起手来做了个阻止的姿势,“行了,这距离够了。”他说着扬起手中的一张名片贴在防盗网上,“他们俩是这家公司的,你不放心可以查查,”我查了,就是没查到——这句话他咽回去没说,“就是管别人不能管也管不了的事儿,我就是拜托他们帮我......”他说着顿住了嘴。
燕子惊诧的眨眨眼,好奇的问:“小赵哥哥,你有什么事儿是别人不能管也管不了的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说完又像想到了什么,有些伤心的垂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瞟一眼坐在自家那老旧还透着油渍的沙发上的两人,她这才想起来,忙从冰箱里拿过几瓶饮料放在桌上,“这是酸梅汤,我妈自己熬的,放在店里卖的,我......”她犹豫的一歪头。
“我不用。”没等别人问,门外的赵霉自己先拒绝了。
燕子安下心来,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两个赵霉口中“能管别人都管不了”的事情的神人。
只见神人弗如,掏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袖珍指南针,四处晃了晃,未见其中的细针有什么异动,“你家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他回头用眼神询问宋可遇的意见,宋可遇指指桌上的东西问燕子,“你爸妈的手机钱包,我们能不能打开看看——当着你的面看。”
“哦,你不用解释这么多,”燕子连忙说,“你们看吧,只要能帮助找回我爸,治好我妈,我怎么样都愿意配合的。”
那就没有了什么顾忌,宋可遇和弗如分工,先看了看钱包,又拿起手机,“这是我爸的。”燕子在旁边解释。
燕子爸是第一个出事的。
宋可遇更为慎重的翻了翻电话记录,又打开信息界面,内容倒不少,没想到燕子爸还是个极其热衷于“交际”的人,可细看内容却又乏善可陈,无外乎就是些老街坊、老邻居、老朋友或者远房亲戚彼此之间嘻嘻哈哈的问候,分享点什么不着边际的养生指南、心灵鸡汤、十大禁忌、八大注意什么的。
旁边还伴着燕子探着头的逐一解释,“这是隔壁的黄叔叔,这是街口卖百货的孙婆婆,那个是给我们家送油送粮的莫老板,那个是我乡下的一个表叔,这个......”她忽然疑惑的摇了摇头。
“这个是谁?”宋可遇敏锐的点开这个燕子叫不出明目的聊天界面,向上滑着他们的聊天记录,但粗粗一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些“你吃了吗?”“在干什么呢??”“今天炸了几斤鱼、生意好不好?”之类的片儿汤话,可这头像和资料,又什么显著的特点都没有。
一旁的弗如自打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就对挂钟有点阴影,此时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手机,突然眉心一皱,指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说:“你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