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明情况,宋可遇也只能想着自救。手机没有了,并不代表他和外界就失去了全部的联系,至少他并不是被拘禁在荒村古井下面,而仅仅是在福利院的地下杂物间里,即使现在没有人,他相信,过些时候,总会有路过的工作人员,或是孩子们回来,到时只要他高声呼喊,就一定会获救。
宋可遇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使自己稳定一下心神。
他决定先摸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
刚才跌下来的一瞬间,借由光亮,他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地洞下的体墙边缘,于是小心地伸出手,向前方墙面的方向触探,还好,不过一臂之隔他就摸到了墙面,只是下一秒,他发现了让他更沮丧的情况——墙是摸到了,可是上面厚厚的包了一层海绵,显然是精心的做了隔音处理的。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顶棚一定也做了隔音处理,即使有人路过,他大声的呼喊,也不一定会解决任何问题。
他先转过身,将后背贴在墙面上,至少不让自己处于腹背受敌的情况。
静静的站了很久,整个地洞里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反馈。
宋可遇扭伤的脚部应该已经红肿起来,他弯腰摸了摸脚踝,就外形应该肿得像个馒头了,稍微动一下便会传来钻心的疼痛,只靠另一只脚的支撑站着,时间久一些便觉得腿有些麻木了。
他贴着墙缓缓的坐下来,缓解脚步的压力,试探性的小声问了一句:“有人吗?”隔了几秒,他听到了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微声响:类似呼吸声,又比呼吸声更沉重。接着,是什么东西与水泥地面之间拖动而带来的摩擦声,那种钝钝的闷响。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全黑环境下,任何人都会无限的放大脑中的恐惧想象,略微想想就使人头皮发麻。
很快,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由于精神高度紧张,虽然自己与什么东西同处一个空间依然并不能确定,但他敢肯定他一定不是一个人独自待在这个空间里。这样的认识,使他不敢有丝毫精神上的松懈,耳朵敏感的捕捉着所有细枝末节的细微声响。
可是在这样全黑的环境下,时时保持着精神紧张,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宋可遇只要觉察出自己稍有懈怠,便动一动扭伤的脚腕......也渐渐的,他的精神还是有些涣散起来。
他不知道时间,只能依托自己心里的读秒来估算时间,但在更久的一轮读秒中,他终于体力不支,一双眼皮不能控制的合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头一下一下的向前点着,突然一个大力的垂坠,他被自己的动作惊醒。他甩了甩头,清醒了几秒,才再次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困顿环境。
他意识到以他自己的能力,应该很难从眼前的困境中脱险,而盲目的在这环境中走动探索,也许反而会惊动未知的物体,带给自己危险。
只是视觉感官的丧失与时间感的消退,令他心里前所未有的产生了紧迫感,再这样等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
宋可遇小心翼翼的扶着身后的软墙站起身来,胃里随之一阵翻滚,一种饥肠辘辘的空窒感由腹内传来,这个生理现象也向他进一步佐证了时间的流逝。他在这个地洞中,已经待了太久太久,尤其从早上就没有吃东西,一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假使一直都没有人来救他,他可能很快就会因为脱水而死。
他不得不去考虑最坏的情况。
真是应了那句“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宋可遇左右权衡了一番,突然“嗤”笑了一声,暗暗嘀咕了一句“这就能让我放弃吗?”世间最难的事并不是死,而是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一切就都有可能。
他想到了乔妈妈,想到了何姐,甚至想到了面目狰狞、死状凄惨的梁秦,一种深深的不甘从心底里升腾出来。宋可遇开始缓慢的沿着墙壁向四周探索,手指摸在软墙上,上下的滑动,确认没有什么突出的物体,脚下便慢慢跟随着迈出一步,而每迈出一步都在心里计数。
在迈出第10步的时候,宋可遇的指尖在腰部以下的位置,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小心的用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按照常理判断应该是木质的东西。
他沿着木质的边缝大概摸索了一下,借由手上的触感,大约推测出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箱。木箱不是由木板整块组成的,而是由一根根长条状的木条钉在一起组成的。
宋可遇用手掌握住木箱边缘,手腕用力颠了一下——还算结实。他忙用两只手一起向自己的方向轻轻的拖动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被他轻微的挪动了一点位置,总感觉看到了希望!
他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缓慢拖着木箱,沿着刚才踏出来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往回退,心里数了10步,将那木箱拉到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
用相同的方式继续向前摸索,很快,第2个木箱也被他碰到了。
他如法炮制,将第2个木箱拖拽过来,蹲下身环抱住,两手用力一抬,咬着牙十分吃力的将两个木箱垒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