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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凌辰风不顾母亲的反对,坚持出院,伊琬珺的伤也好了大半,只等完全好了以后,便可以进入复健阶段。
周末,一连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停了下来,雪一停,气温明显的下降了好几度,西北风刮起地上的白雪,在地面上起伏着轻舞。
南郊陵园,接天连地的都是皑皑白雪,陵园最高的处,七八个黑色的影子站在皑皑白雪中,格外显眼。
今日是沈泓远下葬的日子,包括伊琬珺在内,伊念,林叔,廖伟,沈泓俪一家三口还有欧阳婷,皆是一身肃穆的黑色服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伤感。
“夫人,走吧,咱们回去吧。”林叔转身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伊琬珺说道。
伊琬珺点了点头,随后由伊念推着她的轮椅,一行人一路朝着山下走。
徒留一块冰冷的墓碑在寒风中孤独的伫立着。
伊琬珺他们一行人分别乘坐两辆车子离开南郊陵园。
当车子离开后,又有一辆车子缓缓驶进陵园,
车子停下后,过了许久,车门才打开,只见从车里下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已离开了松江市的杜清瑾。
只见她一只手把着车门,望着陵园深处发怔,直到一阵寒风夹杂着树上的积雪打在她的脸上,瞬间刺骨的寒冷激得她打了个冷战,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杜清瑾连车门都没顾得上管,就慌乱的朝着陵园深处小跑而去。
途中好几次因为脚步慌乱而滑倒,可是她却顾不上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跑去。
当她来到沈泓远的墓碑前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并且因为摔了几跤,身上的衣服上粘了不少地上的积雪。
原本梳的整齐的头发也微微有些凌乱。
可是此时她已经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想象,当看到眼前出现的冰冷的墓碑时,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墓碑上深深地刻着沈泓远三个字,名字上方,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她爱到极致,恨到骨髓的男人,沉静的面容依旧如二十几年前初见时那样潇洒俊逸。
好半天,寒风已经将杜清瑾身上单薄的衣衫,冻得她彻骨的寒,透骨的冷。
青紫的唇瓣哆嗦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泓远...呵呵,...沈泓远,死了...
泓远,你终于死了,你知不知道,曾经我做梦都想你死...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如愿以偿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为什么,我那么恨你,恨不得马上杀了你,
可是现在看到你躺在冷冰冰的坟茔里,我的心还会这么痛......为什么,沈泓远,为什么......”
杜清瑾语无伦次的喃喃发问,像是在质问再也无法回答她的沈泓远,却又像在问她自己。
是啊,她真的恨,恨那个让她爱而不得,却又放不下,恨又痛苦,却又无法不恨的他。
杜清瑾似是痛苦的不能自已,缓缓的蹲下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想要去伸手触碰他的墓碑,却又害怕招惹他厌恶。
杜清瑾悲凉,哀怨的看着照片上的沈泓远,想要去触碰,却又不敢去触碰的手还在半空中,最后,痛苦的收了回来,手握成拳,放在唇边,狠狠的要在手背上。
牙齿咬着手背的肌肤,传来钻心疼,可是却没有办法让她忽略心底深处的撕心裂肺。
“泓远,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最后一件,真是最后一件事了,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如果你在天堂看到了我们的儿子之灼,请你告诉他,不要走远,等着我,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最终,杜清瑾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上了冰冷而坚硬的墓碑,手指在沈泓远的照片上留恋着不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