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完顶是铺油趈纸,横、竖、横地铺了三层,苫坯垛的油毡纸也用上了。木匠下来安门和上玻璃时,瓦匠开始抹房盖了。房盖是用河淤土拌羊搅抹了,不象丁家窝堡的碱土那么简单了,抹完还要撒上一层盐,让泥结上一层盐霜。这就是俗话说的,平房不漏,有盐在先。
汤宝君在用砖和水泥砂浆砌烟囱,其他瓦工又把墙里外抹上一遍,把山墙和檐子缝都封严实了。木工学生也把玻璃上完了。
电工接上了灯,水暖工接好水笼头,就剩垒灶、盘炕、铺砖了。有了灯,这些都可以摊黑干了。连垒烟囱、灶台,带垒炕墙,1500块砖不够了,炕面和地面还缺500块砖。柏海想出了办法,把家里的两铺炕扒一铺。
第三天,先搬家,后扒炕,又干了一上午,学生们把羊圈也扒了,加上剩下的料,又在房山西面支起了一个牛棚。这么一来,水昜那边的院子宽敞了,柏海住的老屋也宽敞了。
正午时分,新房的两个烟囱都冒烟子。学生们却连午饭都没吃全走了。柏俊又买回了3张纤维板,一桶蓝铅油,把炕上的隔段两边钉上了纤维板板。与此同时,柏莉、柏雪、柏云开始给窗门刷漆了。
三天时间,一户人家就在这里住下了,牛也牵了过来。这回敞亮了,炕也不挤了。
老柏恩独自一屋,柏雪、柏云住里面,岳父岳母和大丑、柏俊住外面,两个灶做饭做菜,炕琴、放到了里屋炕上,小柜支在了西墙,靠边站放到了地中间。一家人喜笑颜开,开始称赞起水昜的功劳了。小亮不回家,连《铁臂阿童木》也吸引不了他了,非要在姥家住,说这里宽敞。
水昜给大家打了预防针,说这里肯定住不消停,如果来人要扒房子,千万别和人家打仗,就让爷和大丑去外边给人家说好话,其他人千万别出屋,因为屋里有人,谁来扒都怕出人命。
这一席话把欢乐的气氛给压下来了,老白恩说:“他们来了,我就给他们嗑头作揖,有我在,这房子就扒不了。”
夏雨荷说:“等来人了,打听明白是哪方面的,要是县里的,咱们咋地都能找到关系,大姐夫说得对,千万别和人家闹掰了。有爷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和三弟这个有病的在,哪来的人都不忍心动手。”
柏雪缩在了水昜身边直打颤地问:“要是真来人了,我咋办啊?”
柏俊说:“你不最能哭吗?就给他们嚎,他们要真动手,你跟柏云就缠住他们哭。”
柏云说:“怕啥呀,我跟他们讲理,跟他们说,这么一大家人,老的老,小的小的,还有傻子,你们就忍心让我们住大道去!”说的象大人似的,把自己都说的掉眼泪了。
岳父说:“这房子盖上了,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扒,大姑爷又花了一千多元,牛打栏了,等下了犊就把钱还给你,你是柏家最有功的人,爹不能匿良心。”
岳母抢白他说:“要是下个乳牛呢?乳牛生乳牛,三年五个头,卖了你唱西北风去呀!等大姑爷用钱花时,你再说话也不晚。”
柏莉一听,抱起小亮生气地对水昜说:“走!还在这糗啥?等着要钱哪?当初就不该出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