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函授面授和考试一放假就开始了。1月5日放假,1月9日就考试了,1月10日,水昜考完了最后两科《教育学概论》和《外国古典文学》。五年的课程是给一些考生补考打了一年的宽裕,实际上大学本科院校中文专业都是四年毕业,如果这两科再过了,水昜也做到了四年毕业。
10号下晚,艾华和任妮要坐满州里到北京的直快列车去北京,车晚上10点到公主岭,第二天下午2点到北京。闵敏安排了晚饭,仍在知青火锅店吃火锅。
水昜和任妮父亲买了车票后,给所有东西都办了托运,那时直快硬座到北京的票价才17元,托运行李每件才4元钱,她俩一共打了四件行李,锅碗瓢盆都给了闵敏,书啥的都打到了两个行李里,艾华就一个皮箱,又给任妮买了一个皮箱,棉装都穿在了身上,夏装皮箱就能装下。
任妮父亲不让水昜花钱买票,水昜便买了糕点和水果,拎到了饭店,给她俩车上吃。他们吃火锅吃到了九点半,听到了车站的广播才去检票。
列车开动的一刹那,水昜的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那时,北京在许多东北人的心里,是很遥远的,不象现在说去就去的。他有了一种丢了魂的感觉,有艾华在,他总觉得啥难事都有指望,她一走,就象背后没了依靠了。是呀!她是他的经济基础,经济基础一没,上层建筑能不摇晃吗?
雨荷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结婚前就把一切超过水昜家做了奋斗目标,他的电视是14英吋的,她就买个17的;你的电扇是台式的,她就买个落地的;你的电饭锅是单屉的,她就买个双屉的;你有收音机,她就买个录音机。
她为什么这么做呢?是因为她和柏海处上对象后,唠到为什么复员后没去找她时,柏海为了遮羞,说他姐夫不同意他和她处对象,埋下了祸根。
人要强是好事,雨荷一过门就开始当家做主,参预柏家的大小事务了。其施政方针的主要一条是走自主的路,扺制舅公干政。让婆婆去要债,发展庭院经济。
她也下过三年乡,当过畜牧员,见柏家的牛要打栏,便找到农科院畜牧所的专家,给那牛人工授精。
吕家有公牛,配一次50元钱,还不保怀不怀孕,对柏家也不客气,欠着柏家钱不还,不要现金结账。雨荷宁可花60元也不去找他家,和舅公结了梁子。
雨荷给婆婆出道,说儿子结婚欠了积还,让她去要债,她大哥说没钱,给顶了回来;她又出主意,硬是让婆婆在她大哥的配牛场刼来了50元钱。钱一到手,雨荷听说柏莉会抓猪,就让柏海开大客拉她去抓回了一只白猪牿子。
随后让婆婆隔三差五去刼钱,刼回来抓鸡、抓兔子,这样,全家人都有了营生,柏云喂兔子,柏雪喂鸡,柏俊喂猪,公公喂牛,大冬天就把饲养业搞了起来。
柏家人除了婆婆,没有不恨大舅的,因为他们没有没换过他大舅打的,她们没有没换过她大舅骂的。雨荷过门后,她舅公就不登柏家门了,让全家都安稳了。
那头牛是奶牛,冬天不用放,雨荷知道牠吃啥,到农村买了一车苞米秸杆,才花20元钱,堆在园子里,任那牛去嚼吧。又买了苞米、豆饼,连喂牛带喂猪。
结婚一个月,在雨荷指挥下,从吕家要回了200元钱,盘活了柏家经济,使下沟地方宽阔优势得到了充分地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