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钱在已经能坐着了的儿子面前晃着又说道:“儿子,你爸要给你买大房子喽。”儿子伸手抓住了钱,嘎嘎地笑了,仍然把钱往嘴里塞。
“别拿钱逗孩子,钱是最脏的,你知道过了多少人的手,小心传染病!”水昜边把钱从儿子手里夺下来边说道。
他把孩子抢哭了,因为柏莉的另一个**始终没下来奶,儿子总是吃不饱,见啥都往嘴里塞。柏莉见孩子哭了,立刻去泡代藕粉,水昜一个月给他买一罐代藕粉,6元多钱,看来己经满足不了他的需要了。
学校传出信了,要实行大中专毕业生定级了,中专是42元,大专是48元,本科是54.5元,两个人又能增收13元。参加工作两年,年年长工资,使两个人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大舅哥柏明那边传来了喜讯,因为他和媳妇都是城市户口下乡的,做为最后一批落实知青返城政策对象,他们一家四口就要返城了。这对他们是大喜事,对水昜可是一个大忧伤。
岳父愁得牙疼,腮帮子都肿了,岳母也哀声叹气的。因为回来了一家四口,还有老柏恩,住哪呀!
这鲍家大院原来是一家大车店,公私合营时,鲍家入了二货运的前身车马运输社,老板子们也随着入社了,大车店的房子便分给了这些拉马入社的股东们。
这个院有30多户人家,有三分之二是二货运的老板子,大舅嫂他爸就是二货运赶大车的。他在院子里吼开了:“骡子驾辕马拉套,老板子瞎胡闹,这老柏家给闺女盖房子,让儿子住露天地,是不是瞎胡闹。”
柏莉妈原来就因为亲家母动员姑爷闺女下乡有底火,和老板子吵了起来。她哪吵得过整天吆喝牲口的老板子啊,气得口吐白沫犯病了。她大哥一见妹妹犯病了,出来把老板子一顿臭骂,给骂老实了。
但是骂不解决问题,房子不是骂出来的。水昜出面了,他把两家人和大舅哥、大舅嫂以及舅丈人叫到一起说:“切不说我住的房子是我花钱盖的,就算是倒出来也不够他们一家四口住的,你们农村房子能卖一些钱,你们两个上班还能挣钱,我再拿出500元钱,你们看看能不能买上两间房。”
这么一说,谁也不争吵了,那时的房价是500元一间。当然都在郊区,城里的房子贵贱没有卖的,因为都是公房,文革收上去的私房还没有返还的政策。
于是,四方变争吵为找房子了。很快,在西边的二道口北面找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两间砖平房,还有一个小院,要价才1000元,以800元成交了。
水昜一是看岳父岳母犯愁于心不忍,二是他一上班就骑大舅哥的车子应该报恩,三是自己有手艺挣钱容易,没和柏莉商量就显了一出大方。柏莉哭了,那500元还没捂热乎呢,就给人了是一,嫂子她爹说的话让她生气是二,自己就这么大块地方还住不稳当是三。
她爹过来劝她了,说这钱算是爹借你的,等打了羊毛爹还你。可是,今年的羊毛刚打完,得等到明年,柏莉还是嘤嘤地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