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上卖的是棉解放鞋,鞋帮深,鞋面上覆盖了半截橡胶,防湿还暖和,8元钱一双。
又是十几个人一块围上去,大人孩子都有,挑鞋的,试鞋的,看袜子的,把个卖货的指使的团团转。
前面挑着趁空把东西往外递,后面的接过来再转手,一会的功夫,东西就到了最外面的人手里,东西到手就开溜。
被摊主发现了,他们也有说法,人多挤不上去,递到后面试下合不合脚。
他们行动迅速,稍微待上一会就走,粗心的根本发现不了,细心的发现了也白搭。
人家站那里不动,老实的让你翻,东西不在他们身上,他们根本不怕。
赶集摆摊的就那些人,时间长了,人们对李村的男人也熟悉了,看见他们格外的提防。妇女和孩子容易迷惑人,其实她们偷起东西来,比男人难防。针头线脑,瓜子糖块,她们是逮着什么偷什么。
有个走村串户的媒人,一次喝高了,酒后吐真言:“李村家家户户都比卖货郎的东西全,光是扣子,那家都有几抽屉。”
几抽屉扣子没人看见,不过赶年集,李村人可是没少偷鞭炮,过年的时候,他们村的鞭炮声,从午夜十二点响到天亮,就没停过点。
附近村的人听见,从内心里鄙视他们,大家提起来,直接称他们是小偷村。
不劳而获的甜头,让他们不知羞耻,全村大人孩子都学着偷,生活倒是大改善。
村里人的心理也变了,走在外面,趾高气扬的昂着头,一副高傲样,其实内心里特别怕人瞧不起。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今冬的气候反常,刚进“一九”,气温突降,一夜的北风过后,水面全部结冰,厚度最少在2公分。
韩屯村的无烟煤,依然是姥姥帮着买的,不过是村里统一出的钱,不论人口多少,每家两吨煤,主要用于取暖做饭。
滩区别的村庄就惨了,地窨子保温效果虽然好,里面也接近零度,缺少棉衣和被褥,住地窨子也冻的不行。滩区人人发愁,这漫长的冬天可怎么熬啊。
整个滩区,除了韩屯和个别村庄外,因为塘子坑积存了大量的水,大部分滩区村庄至今没有没有出村的道路,交通全部靠木制的小船。
水面结冰,给滩区人们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不便。各村每天都得组织人员破冰,怕冰凌撞坏木船,还得把破碎的冰凌打捞到冰面上。
离大堤近的村庄还好些,一个上午就能干完。离大堤远的村庄,到黑砸完,第二天早上接着干。隔上一天,更加的难砸。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三九”气温降到了零下10度,冰面厚度达到了一尺以上,冰面上能托住人了,人们出行都是沿冻溜(方言,溜冰的意思)。
经常有人掉进冰窟窿的事情发生,由于冬天人们穿的厚,浮力增大,附近又有厚冰层,倒是没发生淹死人的恶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