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座位上,法宏寺的圆正大师很是欣赏明夜,由衷地感慨道:“此子颇具慧根,与我佛有缘!”
可惜啊,倘若明夜身上穿的不是道袍而是袈裟,把那颗小猕猴桃给剃度成一抹雪亮的光头,再点上几个戒疤,圆正大师绝对会更加中意明夜。
“无上天尊!这小娃娃当初哭着嚷着要拜入我道门,贫道实在拗不过,便将其介绍给了天地观。”玉虚真人轻描淡写似地说道。
圆正大师闻言,脑中不禁弹出一句话: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夜这小娃娃端的是块璞玉,贫道至今还记得其在拜入天地观之前,剃着个光头、开口闭口全是些佛门经文,这才过去几个月时间,啧啧,当真后生可畏啊!”玉虚真人如同没有看到圆正大师幽怨的眼神般,自顾自地感慨道。
圆正大师只觉得心头堵得发慌,哪怕他明知玉虚真人是在给他上眼药水,可一想到佛门可能错失了个好苗子,他怎么也没办法保持平常心。
玉虚真人端起茶杯抿了两口,心里暗道一声舒坦。
这些年道门人才流失的情况屡有发生,其中被佛门名为“接引”,实则“挖墙脚”的案例不在少数,能够借着这个机会稍微恶心下圆正,玉虚真人表示偶尔童心未泯一次也未尝不可。
“阿弥陀佛!我佛门广开大门,接纳众生,只要有心皈依我佛,我门便会一视同仁!”圆正大师宣了声佛号,很是庄严地说道。
玉虚真人缓缓放下茶杯,心里不禁佩服圆正居然连挖墙脚都可以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普度众生、净化人心、纯朴民风。
“呵呵,有一件事说来也是好笑,诸位可知明夜这小娃娃当初为何剃了个光头,研读佛经结果却欲要拜入我道门?”玉虚真人对着身旁的几位大佬说道。
“玉虚道友何必吊人胃口,贫道可是颇为好奇这当中的原因。”紫玄观的丹枫道长很是上路,当即给玉虚真人捧哏。
玉虚真人神秘地笑了笑,而后缓缓说道:“当时明夜那小娃娃说了四个字——佛!本!是!道!”
一字一顿,重读完还不忘给拖个长音。
不待佛门的几位大佬开口说些什么,丹枫道长率先接过话柄道:“荒谬!亏老夫还觉得这小娃娃方才说得有条有理,没想到居然曾说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谬论!我道门源远流长,传承至今依旧纯粹如初,怎地到了这小娃娃口中就成了杂交水稻一般!”
“丹枫道友所言甚是,不过小娃娃年纪小、见识少,一时走错路也能理解,这不现在明夜就看得很透彻嘛!”玉虚道人当即附和道。
圆正大师听着玉虚道人与丹枫道长一唱一和,那叫一个憋屈!
你们一个两个演技如此精湛,为什么不去冲击小金人,当个道士未免太屈才了吧?合着就你们道门是白莲花,参杂了我们佛门就成杂交水稻了?这难道不是在暗示什么,或者说压根就是明示?还有,什么叫一时走错路?剃光头、读佛经怎么就成了条错路?
偏偏这两个老戏骨表面上替佛门仗义执言,厉声指责明夜时那叫一个公正严肃,话里行间还不带一个脏字,简直太阴损了!
佛道两门外的其余大佬们高高挂起,顺带真.前排看戏,眼见着圆正吃了个闷亏,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暗爽的。
反观佛门的几位,深知大势已去,眼下唯有沉着脸装透明。
严格意义来说,要不是圆正抛出“与我佛有缘”这等堪比“道友请留步”的禁忌大杀器,玉虚真人和丹枫道长断然不会如此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