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大人的话,小校一路上很顺利,一点都不辛苦。
黄将军说此次事情重大,所以要派人亲自来送信。他还特地吩咐小校带话给将军大人,他很惭愧没有照顾好您的弟弟,使您的弟弟始终不能融入到北凉军队中去,所以才私自逃走了。”
曹平没忘记自己的使命,首先把正事说了。不过他说话时神情充满自责,好像李永钺逃走他也有责任似的。
“这不怪黄将军,也不怪军队中的任何人。我的弟弟我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云霞爹忙出言安慰曹平。
王泽也跟着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曹平的神色总算舒展了好些。
他心里对云霞爹和王泽的行事做派心存感激,觉得两位将官就跟黄将军一样,是顶好的人。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云霞爹便吩咐杨明亮好生招呼曹平,然后和王泽一起离开了。
两人往云霞爹的书房走去,路上让一个小兵去校场请大小姐和萧公子过来。
接下来一直到书房门口,云霞爹再没有说一句话,眉头上挂着愁绪,心事重重。
主要原因是刚才提到了李永钺,让他的心绪又乱了。
自他的父母离世之后,李永钺便成了这世上他唯一的同辈亲人,也是他最牵挂的人之一。他一直牢记父亲临终前的托付,发誓要看顾李永钺一辈子。
李永钺不像话,经常干坏事,为此他生气、教育、斥责、打骂、甚至狠心把李永钺送到北凉军中历练,为此没少遭到李永钺的指责,说他对亲兄弟很严苛,不近人情。
其实李永钺冤枉了他,每次对李永钺严苛之后,他都会深深自责,怪自己没有好好引导李永钺。
爱之深,才责之切,他对这个弟弟很用心,这么做的出发点都是为李永钺好,李永钺却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自责和李永钺的怨怪中,他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这么多年来,他都默默承受着这些,不管李永钺如何劣迹斑斑,他从没有把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抛下不管的念头,也没有把他当做负担和累赘。
所以突然告诉他李永钺并非是亲兄弟,他着实不能接受。
这几天晚上,他都失眠,每天熬到后半宿才睡着。在夜色中睁着眼,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想如果证明事实是真的,他该如何做?想李永钺不是父亲的儿子,那会是谁的儿子?想父亲的名声受损,作为人子他该如何补救?
最关键的是如何去查明这件事的真实性?他还没有想出好办法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又实在不想把压力传给霞儿和杭儿,所以并没有让霞儿和杭儿帮他想办法。
这一个个的问题压在他心上,难免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一方面,他想搞清楚李永钺是不是自己的血亲兄弟?一方面,他又不想搞清楚,导致心情矛盾复杂,说不出的难受。
于是走着走着就走过了书房门,若不是王泽提醒他,他还在往前走。
迎面走来的云霞和苇杭,正好看见王泽叫住父亲的情形,云霞飞跑过去,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霞儿、杭儿是去校场看热闹了吧?我猜没错吧。”见到孩子们的云霞爹心情有所好转。
云霞和苇杭笑着对视了一眼,云霞语带撒娇地夸奖父亲:“爹,您相当英明,一猜一个准。”
女儿的娇嗓丽音让云霞爹的心情又好了一层,脸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