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轩嗯了一声,小少年深信不疑,既然表姐都说了,那自然是有办法让后面马车上的人后悔的。
“修竹,醒了,我们有事情做了!”云霞摇了摇还睡得正香的修竹。
被弄醒的修竹猛然睁开眼睛,有些发懵地望着云霞。
智轩忙跟她说后面有歹人跟着我们。
修竹瞬间清醒,一秒进入战斗状态,化身女斗士:“小姐,奴婢要做甚么,您快吩咐!”
后面那辆马车上,驾车的是沈三和沈五。此刻沈五转头对车里的沈大说:“大哥,他们又慢下来了。娘的,要是一直跑这么快,我们的马都吃不消了。”
车厢里,沈大一个人躺在一条长凳上,七、八、九三个兄弟挤在对面。
四人全是彪形大汉,把马车厢塞得满满当当,显得很拥挤。
“老三,前面有岔道我们就拐进去,把马车的篷布换个颜色,那丫头鬼得很,千万要小心。这回再办不好大少爷交代的事情,我们会很惨的!”沈大想了想回了沈三和沈五一句。
沈三在前面应声:“大哥,我知道了。”
“大哥,铁栓子他们真归顺了六少爷?”刚才才知道消息的沈七还有些不可置信。
沈大闷声道:“铁栓子他们本就是老爷子的人,老爷子要让他们归顺谁,他们还不是就归顺谁了。”
沈七看了看沈八和沈九,那两人也满脸惊疑。
他收回视线,呐呐道:“大哥,这么说老爷子是有新打算,要另选继承人,这次是看中了六少爷?”
沈八接过沈七的话问沈大:“那大哥,我们以后该跟着谁?”
沈大坐了起来,招手让沈八过来,一巴掌拍打他的头上,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蠢,我们是大少爷的死士,不跟着大少爷跟着谁?你以为六少爷会要我们,别做梦了!”
沈八被打懵了,沈九连忙拉了他坐下,低声道:“八哥,我们和大少爷是一条船上的,还能怎么办?”
“你看看,老九都比你活得明白,你这个蠢货。”沈大朝沈八啐了一口。
沈九咧着嘴笑了笑,沈八瞪了他一眼,嘟囔着说:“虽然是一条船,可船都漏水了,我们只怕是最先被抛到水里的人。铁栓子他们都可以转变,我们为甚么,”
“闭嘴!”沈大暴喝了一声。
沈八只得噤声。
但沈八的话却是大实话,所以他闭嘴以后,车厢里的人都陷入沉默中。
与此同时,云霞安抚好随时准备出去拼命的修竹,说还没到那个地步,现在你和智轩一起监视后边马车的动静就可以了。而她自己拿出地图开始找最佳地点。
她先找到了现在所在的大致位置,然后看周边有没有适合伏击的地方。
又让胡校尉大概估摸下出发到现在用了多长时间了?胡校尉默了默,回说差不多走了两个时辰了,云霞便按照地图上的距离换算了下,推测出再走大约一个半时辰,就要开始进山走山路了。
那座山虽然不高,但山路弯曲且一面临江,且那山上人烟稀少,要是对方动手,多半会选在这里。
“表姐,您说是什么人要跟着我们?”智轩凑过来和云霞一起看地图。
智轩觉得表姐无所不能,此刻又镇定自若,还以为她已经猜到了是谁在跟踪他们。
云霞摇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也不错,不知道这些狗鼻子是怎么嗅到的。等表姐好好理一理思路,想想后面的人会是谁,然后告诉你。”
一边回答智轩,云霞一边在地图上做记号。
“小姐,那马车不见了。”正斗志昂扬,继续监视马车的修竹突然嚷了起来。
智轩也赶紧趴着他才发现的,后车厢板上的一个小孔往后看,咦了一声,很快回过头给云霞说:“表姐,真不见了!”
什么?难道那只是一辆正好同路的马车?是我太草木皆兵了?
云霞疑惑地放下地图,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让修竹起来,自己坐到车窗前,探头看向后边。
果真,马车没影了,放眼望去,天地间仿佛就她们乘坐的这辆马车在往前走。时近冬天,举目望去一片萧瑟,风刮到脸上竟有轻微的刺痛。
“修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不见的?”云霞缩回头,询问修竹。
“小姐,就是在我们先前经过的那个岔路口,好像过了岔路奴婢一抬头,马车就不见了的。”
让出车窗前的位置,云霞让修竹继续盯着,但是要求她不要再探出头去了。
她自己则趴在驾驶位后的小窗上,跟胡校尉说起这事情。
胡校尉一边稳稳的握着缰绳,控制着马儿继续前行,一边跟云霞讨论起来。
“小姐,属下觉得那马车不像是顺路的,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还有刚才很显然是踩着我们马车的速度,所以很可疑。现在我们还在官道上,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家伙是不敢动手的,要不我们转回去会会他们?”
云霞略一沉吟,还是回绝了胡校尉的建议。
她不想打草惊蛇,再说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我分析,这些人不会是西戎人,因为西戎人现在肯定没空来跟踪我;姓丁的去年不知所踪后就再未出现在京城和京城附近,也不可能是他,或者他派来的人;皇上更不会做这无聊的事;那还有谁?除了沈家,我想不出第二人选。”
云霞的一番推理,让胡校尉恍然大悟。
“小姐,您分析得很有道理。沈家是最可疑的。”胡校尉很是服气。
云霞笑笑:“是沈维玄做的,还是沈维白做的,我现在还不清楚。”
这时修竹又叫了起来:“小姐,又来了一辆马车!”
又来一辆?
“是啊,和先前那辆不一样。”智轩也跟着说。
云霞凑到这边窗前往后看,这次是一辆蓝色篷布马车,先前是青色的篷布马车。
赶车的汉子只有一人,且衣服的颜色也与先前那两个车夫都不同。
若是不提高警惕,绝对会认为是来了另一辆马车。但云霞却是个警惕的人,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马车的篷布可以换,车夫的衣裳也可以换,甚至车夫都可以换,但是马却不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