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太胡来了。
皇上本来就对她和十四爷的关系多有猜测,现如今她又登了八爷的门。
不过一副美人图,她便不顾皇上的训斥,亲自登门过去,最要紧的是,出来就换了身衣裳!
从前还能说一句仁义,可这、衣裳都换了,真是由不得人不多想。
“查!”良久,雍正沉着脸吐出一个字。
“嗻。”
消息几乎是连夜报进宫的。
雍正虽说安排了许多人手盯着八阿哥府,但到底管不到后宅内院去,而八福晋又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所以只能查到玉格登门后,便和八阿哥独自在书房待了许久,而后八阿哥要了酒席,再要酒的时候,是八福晋亲自带着一个心腹太监进去的。
“但不过片刻,那内侍便退了出来,只余八阿哥、八福晋、玉大人在房内。”
苏培盛垂下眼睑,得了,如此避人耳目,不是图谋不轨,便是意图苟且,相比起来,或许行苟且之事反而是小事了。
“书房外守着的都是八阿哥和八福晋的心腹之人,奴才等探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那内侍退出来时,表情很是惊惶。”
苏培盛暗忖,这惊惶两字可真是够意味深长的,和八福晋一起看到不该看的,可不被吓得够呛么。
“那内侍退出来后,八阿哥和八福晋、玉大人并没在书房内久留,不到半刻钟,先是玉大人面色不太好的出了书房,衣裳当胸的一块儿被洒了酒,湿了一大片。”
那就不是自个儿弄洒的一杯半杯的,得是一整壶砸了过去。
也是,八福晋可不是个好性儿的人。
“而后,玉大人去客房换衣裳,八福晋也离开了书房,微低着头,脚步匆匆,听八福晋院子里的扫洒奴才说,八福晋瞧着像是哭过,其衣裳下摆瞧着也有些褶皱。”
褶皱?能让八福晋下跪的人可没几个,也是,再大的脾气又哪里越得过家里的爷们儿。
“玉大人换完衣裳后,同八阿哥见了一面,便告辞走了,八阿哥今晚也没去后院,又睡在了书房。”
看来,八阿哥和八福晋这回闹得很僵。
侍卫回完话,低着头等着雍正的吩咐。
雍正却只垂着眸子,盘着佛珠,瞧不清神情态度。
连苏培盛都能想到理顺的事情,雍正如何想不到,不过他是常年克制惯了的人,从最初听到消息时的暴怒,到这会儿彻底证实,他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怒气上涌。
其实理智分析,玉格因偷奸之事同老八来往,总好过与他密谋不轨。
这事儿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老八已是秋后的蚂蚱,而玉格他目前还用得着,有这么个错处捏在手里,往后要处置她也容易得很。
再者,玉格同十四有那样的关系,当初却还隐隐的投向他,这说明她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不必担心她误了正事儿。
况且,这几年看下来,玉格今儿是头一回上老八门,并且两人还没能成事,确实不用担心。
雍正如此这般想了一通,最后吩咐道:“把老八送给玉格的图,原样临摹一张,送到汤泉。”
“嗻。”
侍卫领命而去。
苏培盛暗暗服气,自个儿还是小瞧了万岁爷的心胸手段,男男女女那档子事算什么,借此事离间八爷和十四爷才是最佳。
若是两人因此离心,再将两人是因两男争一男这般丑事离心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心向八爷和十四爷等人的王公大臣,怕都会失望寒心,皇上处置起来就更便当了。
当晚,更深夜重之时,玉格同郡主皆已沉沉入睡,院内悄无声息的闪入一道身影,辨清方向后,直奔书房,片刻工夫后,关门离去。
次日凌晨,玉格起身梳洗准备上朝前,院内扫洒庭除的下人先忙碌起来,扫院子擦桌椅,烧水送水,准备早膳。
待玉格换好朝服跨出房门时,书房内已瞧不出任何异常。
与此同时,远在汤泉的十四阿哥收到了一副画,是以八阿哥的名义送来的。
“八爷说,打算送这幅画给丽嘉玉大人做新年贺礼,不知道合不合适,所以想请十四爷先瞧瞧。”
送画的人不是八哥惯常用的人,十四阿哥心中稍稍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八哥如今的处境,以及九哥新设计的文字,十四阿哥并没有多少怀疑。
及至打开画卷后,十四阿哥更是顾不得怀疑。
八哥知道了?八哥怎么发现的?玉格知道吗?
十四阿哥在书房内提笔坐了半晌,终是不知该如何同八哥解释,于是换了一张信纸,欲将此事告知玉格,待玉格知晓后,是坦白告诉八哥还是如何,皆由她自个儿做主。
又想到玉格不认识九哥设计的文字,十四阿哥裁了张细条,上简书:疑八知汝。
‘汝’字左右部略微分得有些远,不过并不明显。
十四阿哥将纸条卷好,想了想,命人抱来了猫儿。
猫儿的项间带了一个铃铛,不过玉格说过猫儿的听觉灵敏,戴上项铃,虽然好看,却是折磨,所以这猫儿项间戴的是一个哑铃。
虽是哑铃,但模样做得逼真,其下仍旧开了一道口子。
十四阿哥抱过猫儿,将纸条塞入铃中,而后看向猫儿。
这猫儿比寻常家猫都大了许多,也健硕沉手得多,但玉格说,因此猫成长的环境不好,所以长得极慢,要长到五岁才成年,还是一只幼猫。
十四阿哥虽然被困汤泉,但饮食上头不差,猫儿也养得极好,而且这猫平日乖巧听话,并不爱乱叫,也不抓挠什么东西,圆滚滚的一团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