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帽听到这里,心中满是愤然,满朝之中谁不知道他是权国公的人,却故意将他调到周昊大将军旗下,他还有何出路可言。
陛下开口,他却不能反驳,只好作揖:臣领旨,只是臣不知何时前往?
等两军并入完成后既可出发,我已去旨给周昊大将军,你放心过去既可。
是。臣先行告退。
见他点头,裴帽缓缓退出主帐,在迈出外面那刻,眸光蓦然阴冷如蛇。
他心中认定,这一切都是唐墨搞的鬼,必然是自己得罪他,他给陛下吹枕边风,陛下才会如此决断。
用力握紧手里的佩剑,裴帽大步朝营外走去。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前往权国公府,他相信权国公一定有办法将他调到大哥身边的。
谁想,他来的不是时候,别说见,连门都没入。
他很生气,揪着侍卫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侍卫吓得快尿了:裴将军,我自然知晓,只是今天家里出事了,国公爷说谁也不见,就算陛下来了也不见。
裴帽意识到事情严重,将他扔在地上:出了何事?
侍卫自己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姑奶奶怕是不行了。
什么?裴帽之前听说她身子已快痊愈,才几天竟然如此严重。
如若真是如此,权国公确实没有心情见自己。
罢了,他明天再来也是可以。
权国公府内,王氏脸色死白,气若游丝,看着既将大限将至。
国公夫人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伤心欲绝的哭着
权国公悲伤坐在旁侧,脸上满是绝望,眼眶湿润。
唐进安跪在床边,手轻轻握着王氏的手肘,轻声唿唤着自己的娘亲。
仿佛听到儿子的唿唤,王氏颤微微睁开浑浊的双眼,侧头望向儿子那刻眼泪哗的流出来。
母亲,母亲,你不要丢下孩儿啊。
先是妹妹跳湖,现在又是母亲,唐进安到底也才十几岁,如何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
王氏瞳眸呆滞转向国公夫人,唇微启,早已无力吐话。
国公夫人紧握她的手,泪流满面道:你安心的走,凡事,凡事有我和你父亲。放心,进安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的,呜。。。
低头将唐进安搂入怀中,国公夫人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
唐进安哭得浑身颤抖,心中却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
权国公昂头,眼泪从脸颊滑落,他一生都是骄傲的,从来未吃过什么亏,却不想最疼爱的女儿比他先行一步。
这可是他疼若至宝的女儿,到头来换得如此下场。
权国公心中满是对自己的怨恨,如若不是当初他同意了她嫁给唐昌,女儿又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都是命啊,都是命。
王氏还想再说什么,无奈由不得她,眼底的光明慢慢黯淡,最后一口气终是咽了下气。
握着儿子的手蓦然垂下,王氏此刻终于走完这一生。
娘。唐进安扑到她的身上,用力的摇着她:娘,你醒醒啊,看看进安,看看进安啊,哇。。。
我的儿啊,你怎忍心丢下娘亲啊,呜。。。
悲伤的哭声传遍整个院落,权国公府内外开始挂上白灯笼白布。
唐墨很快接到消息,很意外:还以为可以拖得久些。
鬼医在,他还想着王氏可以活多几天。
施管家轻笑,道:听说权国公夫人病倒,国公也身体不适。
打击确实大。如若是旁人遇上此种事情,唐墨还会同情一下,权国公和王氏,他绝对不会。
管家想了想,迟疑道:可要过去?
论辈份,王氏是主子的继母,按规矩是要过去戴孝的。
唐墨冷哼一声:不去,与我何关。从今天开始,将王氏和唐进安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到权国公府,唐昌他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拉倒。
对他而言,唐昌这个父亲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第95章 父子争吵
王氏的死本该在护国侯府出殡,唐墨将她所有东西还给她后,权国公决定在权国公府出。
一时间,关于继母和继子有大仇的说法悄然出现在街道长巷处。
自水良滑坡后,唐墨在京城百姓们的形象终于有了好转,此番如此,众人觉得该有隐情。
不管如何皆是猜测,无人能证实。
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王氏死了二天,护国侯连门都未登过一分钟,足见心里有多恨。
京城普通老百姓就算没有出入过权门,也听说过不少权门恩怨,更何况还是继母和继子,比起待如亲子,老百姓更相信后娘的心比蛇毒。
并不是他们心有多险恶,而是周围平常百姓常没有家产都争得你死我活,更何况原配一个嫡长子,就压后娘所有儿女一头。
唐昌气极败坏冲入护国侯府,将过来的施管家推开,气势汹汹踢开书房的门。
见到坐在书桌后面的唐墨,唐昌指着他怒吼:唐墨,你个孽子!
唐墨冷笑:不知孩儿做了什么,让父亲如此动怒。
唐昌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大步来到桌前,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继母亡故,你身为人子,竟然看都不去看一下,你还是不是人,可有将为父放在眼里,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
想到前去吊唁的同僚那异样的眼神,唐昌就气得吐血。
这个畜生自从当了护国侯后,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中,继母亡故权当不知,竟然看都不看,更别说披麻戴孝,不孝到了极点。
唐墨敛起笑容,语气微冷:去看她?我为何要去看一下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
站起身,唐墨与他对视,语气不屑:父亲,还是说,你不知道她以前如何待我的?
唐昌语气一窒,随后厉声道:她再有诸多不是,也是你的母亲,过去都过去了,你还计较些什么。
她不是。唐墨掷地有声道:我的母亲早就亡故,父亲你可知,当初你让我去老宅看坟,她和权国公接连两次派人来杀我。还有,根本不可能过去,因为受伤害的不是你,你才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一派胡言,当时你什么都没有,别人针对你做什么?
唐昌心中,当初的唐墨只会吃喝玩乐,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妻子怎么可能会害他?
他的妻子出自权国公府,知书达理,她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却也不会瞧得上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唐墨。
唐墨见他满脸不信,顿觉没有什么好谈的:唐昌,我敬你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你要明白,我是你的儿子。你以为我真的是凭白得来的今天吗?不说祖坟的杀人灭口,在我被你送到老宅那次,就是王氏派人给我下毒,我命大吐出毒药才逃生的。
身为一个父亲,唐昌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担不起这声父亲。
他多年来将自己的儿子交给王氏,明知王氏不会善待于他,仍是睁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