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自是按着回礼的。
那就好。王氏此时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扬起笑容:你将候府的总册拿过来,我从小在京城长大,这里每家权贵什么人我都一清二楚,我要挑一些送些礼,免得说墨儿得了侯位却得意忘形。
施管家望着眼前笑得一脸温和的夫人,心中想着真可笑。
这位夫人绕了半天,就是要管家权的。
想起唐墨的话,施管家作揖,笑道:夫人要送谁家的礼,告诉小的就可以,小的会让人从库房中挑出送过去,实在不敢劳累夫人,不然主子会跟小的翻脸的。
王氏敛起脸上的笑容,语气多了几分的冷意:施管家,我身为候爷的母亲,这帐册我还看不得吗?
她身侧的刘管家冷哼一声,道:夫人乃是侯爷嫡母,施管家莫要犯煳涂才好,你与我一般,只是个下人而已。
施管家见他们如此,也敛起脸上的笑容,道:夫人可知,小的从何而来?
王氏道:不管你从何而来,你只是一个下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确实如此,小的是个下人。施管家整了整衣袖,不紧不慢道:小的同时也是陛下亲点的,侯爷府的管家。夫人未来之前,侯爷已说过,如若夫人要管家权,就跟侯爷要,跟陛下要。跟小的一个下人要,小的可没有如此大的体面。
王氏脸色铁青,道:你是说,唐墨不让你交出管家权?
施管家点头,道:我家主子只是答应你们一家住在这里,并没有打算让夫人来管理侯府,夫人,这点请一定记住。还有,府中有两大库房,最大最牢固的那个存放的是主子的东西还有陛下的各种赏赐,另外一个放的正是夫人您们的东西。你们库房内的东西你们可以随便取用,随便放,但是另一个库房内,要得到侯爷的手令方能进入。当然,夫人今天劳累,小的自会帮您吩咐下去。
王氏听完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唐墨表面上让他住入候府,博个孝顺的名声,暗地却将他们暗中和侯府一切隔开。
暗压下心中的怒气,王氏道:我乃是他的嫡母,他还是我把屎把尿养大的,现在翅膀硬了,竟然和我耍这样的小心思,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
施管家作揖,笑道:主子此时午睡未起,夫人可以半个时辰后前往。
啪,王氏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怒道:我乃是将他养大的嫡母,母亲见儿子,还要等他睡醒再说嘛。
王氏甩袖而起,上前将挡道的施管家推到旁边,大步往外面走去。
刘管家来到施管家眼前,趾高气昴的道:施管家,身为一个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候爷再看重你,他都是在外为陛下效力的,候府一切才是夫人做主。
施管家冷哼,不以为然的道:我的主子是侯爷,这是侯爷的候府,唐夫人,只是唐家的夫人,可不是我护国侯府的夫人。
你。。刘管家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施管家冷睨他一眼,越过他往外面走去。
王氏气冲冲来到云闲居外,正想迈入大院,侍卫直接挡住了她。
王氏指着四个侍卫,气极败坏的道:你们可知我是谁,竟然敢拦我。
如若她知道,眼前的四位是萧正霆亲自指派的暗卫,不知道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外面的侍卫睨她一眼,道:唐侍郎的夫人,我家侯府的后娘,不知属下可有说错?
王氏见他们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瞪眼厉声道:你们什么意思,我就算是他的后娘,那也是娘。我现在就要见唐墨,你们让开。
咻,侍卫毫不留情的抽出剑,冷眼望向王氏:唐夫人,我等是陛下亲点的侍卫,只听陛下及侯爷之令,还是说夫人想试一下,属下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他们从怀里掏出一张令牌,这是禁卫军特有的令牌,只归宫里管。
王氏再怎么嚣张,牵扯到陛下,自不敢放肆,手里的丝帕都要被她撕碎。
深唿吸,暗压下心中的怒气,王氏冷哼:好,既如此,我就在这里等着。
侍卫将剑插回剑鞘,没有再看她一眼,笔直站着,目视前方,未动分毫。
王氏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唐墨和自己有了隔阂,如若想要再利用他,必定要再挽回他的心。
好在,当初派人杀他,人全被陛下的暗卫当刺客解决,不然以唐墨现在的个性,知道自己派杀手杀他,只怕不会罢休。
唐墨舒服的睡了个午觉,刚睁眼就听到侍卫来报,说王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可知是何事?这个嫡母过来寻他,必然不会有好事。
唐墨拿起外衣披好,穿上鞋子。
施管家将事情说给他听,道:唐夫人,怕不会罢休。
她会不会罢休,这都是她的事情,这是我的侯府,不是她的。
伸开手让施管家为自己整了整衣身,唐墨大步往外面走去。
王氏此时已被请入到小厅,见他一袭便装出来,青衣加身,红布束发,翩然出尘,当真气质非凡。
一些日子不见,唐墨更加出色,王氏心中更是不甘。
只是她明白现在的唐墨待她有了隔阂,她不能过于严厉,免得惹怒他,打破她们的计划,那就得不偿失。
王氏扬起亲切的笑容,望向坐下来的唐墨,道:墨儿,最近身体如何?
母亲放心,陛下给了大量的上等药材给我补身,现在倒不曾有什么不适。
轻唿口气,王氏脸上有着担心:你该多休息才是,莫要如此劳累。这北翼营地中你外公打过招唿,他们不敢造次的,你接手后莫要过于奔波,以免牵出病症来。
多谢母亲关心,可是有什么缺的。
既她要演慈母,他也要多多配合才是,不管怎么样,母蛊在她的身上。
王氏见他开口,自是顺棍而上,轻叹一声道:你现在身居高位,侯府定是顾不上,我想着反正我也无事,不如帮你管家侯府。只是施管家觉得你没开口,不敢松声,你意下如何?
唐墨未出声,沉吟片刻后方道:母亲所言甚是有理,只是施管家没有告诉你吧,他以前是位副将,在周叔叔麾下多年,只是后来伤退,我见他是个人才就开口问周叔叔要的。在此之前,陛下让他到户部呆过一些日子,为的就是怕他管理不好侯府。母亲身体不适,就不要过于劳累,倒是儿子的错。
王氏见他果然没有松口,暗骂他奸滑,面上不显,笑道:怪不得他如此有自信能将侯府管理好,原来在户部呆过,说来也是母亲的错,刚才还训诫了他一顿,以为他自作主张,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高,立于一边的施管家听完,不得不暗中轻叹,这位王氏,当真不愧是权国公教出来的好女儿,这番话软绵绵的,还刻意将骂他的事情说出来,更显得她真诚。
如若是旁人,只怕早就被她博了心去。
唐墨可不是旁人,他浅笑,道:嗯,等过年后吧,那时母亲身体休养得差不多,如若当真想管,我也无妨。
王氏迎上他带笑的眸光,心中未欢喜,反而多了一丝的不安,唐墨,他这是何意?
她总觉得,唐墨如此快松口,还规定到年后,只怕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回去后的王氏迅速让人给权国公报信,让他帮忙查一下唐墨最近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遇上什么人。
她的人刚走出大门,唐墨就得到消息,他却只是莞尔一笑,根本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