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煜随即屏退了左右,引上官浅浅到一旁的石桌子坐下,他边接过青竹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汗珠边道:“怎么了?”
“殿下,昨日我去文渊阁查了现场那个脚印,是德妃宫里的人留下的。”
“这和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不谋而合。”李瑾煜道
接着上官浅浅从怀里取出昨夜自己写字的宣纸,平铺至石板上道:“殿下,您看这句诗。”
李瑾煜念到“眉目芳华旧,故里等故人,这是一句表达爱意与思念的诗句。”
“殿下再仔细看看。”
李瑾煜眼睛再次移回文字上,片刻后道:“诗句写得不错,但却没有注意到诗句的格律。”
“殿下英明。”
“此人用词非常精准,他必然是懂诗词之人,但若是懂诗词之人,必然不会犯这个小错误。”
“昨日浅浅在宫里的文渊阁遇见了一个人,名唤南无月,听那里的公公说,他是德妃的人,这句诗,我是无意在他的书页中发现的。”
“若是其他人,我觉得没什么,若是德妃的人,让我不得不多想,况且,文渊阁并没有笔墨纸砚,这纸上的诗句定然不是他写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人所写。”
“结合以上的问题,浅浅认为,写此句诗之人,目的不是表达爱意,而是传达着某种命令。”
“青竹,你去查一下南无月的身份,即日起,派人盯着南无月,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跟本王汇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
——出自于白居易《牡丹》
第30章 花千城
夜幕降临,李瑾煜临窗而立,看着万家灯火通明,心似双丝网,微风轻轻吹过,一股孤独之感环绕其中。
他心中很是矛盾,到底是尽快查清上官家的命案,了却上官浅浅的心愿,放她离开,还是遂了自己的愿,把这件事拖一拖,如此,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时日久一些……
他摸了摸腰间的那枚香囊,叹了一口气,青竹推门而进道:“殿下,属下放出我们找到穆辞的消息,鱼儿果然上钩了,高昌海那个老狐狸安插在东宫的棋子动了。”
“很好,你去通知浅浅,明日随本王出宫,引大鱼上钩。”
“殿下,你…何不自己去呢?”青竹疑惑,换做以前,自家主子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上官浅浅相处的机会,怎么如今……?
“这等小事,何须本王亲自去一趟。”
“是。”青竹吃瘪道
“南无月那边有什么消息?”
“方才下面的人回报,南无月亥时进入了德馨宫,至今还没有出来。”
“外臣入后宫,德妃这是祸要乱宫闱啊。”李瑾煜忆起此前母后曾和自己提过这件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有动她。
“继续盯着,切勿轻举妄动。”
“是。”
德馨宫内,德妃高氏坐于铜镜前,正卸头上的珠钗,她从铜镜上看着南无月那无神的眼眸道:“你过来,帮本宫卸了头上的珠钗。”
南无月犹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德妃继续道:“你可知违抗本宫的命令是什么下场?”
南无月依旧不为所动,德妃高氏继续道:“别不识好歹,本宫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
德妃高氏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他,高洁如那出于淤泥不染的莲,像极了当年那个人,特别是他那双眼眸,和那个人如出一辙。
“你当庆幸的是,要不是你这双眼睛像他,本宫都不知道剜下来多少次了。”
“无月自然明白,但无月也明白,臣永远也变不成他,也永远不是他。”
德妃恼怒一甩案桌上的物件道:“混账东西,灵儿掌嘴。”
随即,德妃身边的宫女灵儿啪啪道几下,南无月的脸颊一阵通红,但他依旧云淡风轻得站在那里,似乎被打得不是他,他就像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德妃看着无比熟悉的脸颊,心里一痛,一股不甘涌向心头。
“为什么?你问问你自己。”南无月冷笑道
“五年前,本宫从死神手中救下你,你如今竟是这般对我?”
“五年前,宣平侯府花家被抄家一事,想必娘娘也出了不少力吧?”
“花千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跟本宫说话?”
“灵儿,再给本宫掌嘴。”
啪啪啪,又是几下,他的脸颊又是一阵青一阵紫,南无月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几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眸依旧毫无波澜,德妃高氏看着他历尽沧桑依旧一尘不染的双眸,像极了那个人,她记得她走之时,他也是这般看着她。
脑海里忆起当年他的话语:“婉儿,你当真要入宫为妃?”
“是。”
“好,我们从此,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