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里安静极了,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许久,我听到藏书阁外传来一阵动静,听着竟然像是禁。卫军在寻人。
我立刻跑到了窗户边上,想着先躲到窗户外面去。
窗户和山坡之间的位置刚好可以挤得下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天黑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地。
那些寻人的侍卫怕是来找我的,那边宫里黑衣人和守卫应该已经打斗结束,在四处寻我了。
只是不等我开窗,我又听到了先前那细微的摩。擦声,我立刻藏在了书架后,然后看到一个人影提着灯笼跌跌撞撞出现在了“三一四”的书架前,然后直奔门外。
藏书阁门一打开,我便看到了外面火光大作,似乎寻我的人不少。
藏书阁距离先前关我的地方很近,如果寸照我的人很多,只怕躲在窗外也很危险。
屋外似乎是慕容安正在这禁。卫军争执,刚才她那样慌张的跑出来,也许是因为禁。卫军的动静太大,听慕容安生气的话语,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她来了藏书阁。
我转眼一想,慕容安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深夜到藏书阁,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
我干脆踩着藏书阁中的阴影摸到了三一四的书架边,伸手在书架上找了一通,最后摸到了最上层书架边上,那里放着的书竟然拿不动。
我踮着脚尖左右挪动了一下那本书,便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书架下方的一块地砖竟然移开了。
果然有密道!
我立刻取了桌上的烛台进了密道,等密道出口地砖重新闭合,这才点燃了烛台。
这底下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但至少现在应该能夺过禁。卫军的搜寻。
我沿着密道一路向下走,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看到密道出口有火光,我立刻吹灭了烛台,然后将烛台上的蜡烛拔了下来,将烛台尖刺推向前方,慢慢往前走到了密道边缘。
也不知道刚才慕容安走到这里没有。
只需要拐个弯,就可以看到密道后面究竟是什么了,我不敢轻举妄动,便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好一会儿,可是里面没什么动静。
我正有些焦虑,却忽然瞧见火光映照之处,一个人影逐渐放大,正在拔刀……
我立刻蹲下将拔下的蜡烛对着另外一个方向扔了出去,下一瞬寒光一闪,一柄长刀便砍了下来,顿时将那蜡烛一劈两半。
冲过来的人发现砍错了,反手便一刀向我刺来,我在他的刀转换方向前便跳了出去,然后将荷包里的药粉全部洒了出去。
一时着急,我也忘记了自己洒的是止血的药粉还是迷。药或者毒粉,但药粉全部洒在了那个人的脸上,他的刀便失了准头,我拿起烛台对着他的心脏便狠狠刺了出去。
说实话,这一招,我练了好多遍。
之前被司徒景湛绑架落水,我和杜夜阑在农户家休养时,我便拉着雅言,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最快速的杀死一个人。
光是用药粉不行,若是对方吸入的份量不够,那一时片刻的并不会立刻被我放倒。
可是雅言也不清楚要怎么办,尤其是怎么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做一击毙命的事情。
还是王宗提醒了我。
他说,女子多戴珠钗,若是我实在想要防身,不如在头上准备一根尖锐的珠钗以防万一。
遇到坏人的时候可以先示弱,然后趁着对方不备,拔下簪子或者使用其他尖锐的物体,对准那人心口刺下。
“都知道心口是人的要害,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近距离一下便刺中对方心口的,这还得练,不同对手的身高,胖痩不同,你这抬手的高度和发力发现就得变化,须得常练。”
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日有意识去练这一刺的。
被关的这些天,更是无事,便拔下头上的杜夜阑给我做的簪子演练,想着实在不行,我就先在司徒景湛面前装一装柔弱,哭一哭,然后找机会和他鱼死网破。
可是我有点愁的是,我被司徒景澈带走的时候,头上就只带了杜夜阑给我做的牡丹凤凰如意簪……这是个木头簪子,一点也不尖锐。
好在,我刚才还拿了个烛台下来。
我庆幸地想着,然后看着我面前高大的男人睁大眼睛,一脸震惊地在我面前躺倒了下去。
烛台还插在他胸口,甚至连血都没有溅出来。
我有些脚软,但是这个情形,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死,我想活着离开这里,去见杜夜阑。
仿佛又好像回到了三年前,我那么急切地想要离开这深宫,去到杜夜阑的身边。
只是上一次,更多的是我想得到解脱,离开这窒息的北周。
而这一次,我想回到温暖的南越去,想看着杜夜阑的毒能被解掉,他能让南越变得富足安定。
无论如何,我不能死。
我看着死不瞑目的人,伸出发抖的手将地上他掉的刀捡了起来,然后跨过他的尸体往前走去。
这似乎是一排牢房。
我入眼便看到了好多刑具……上面甚至还有新鲜的血迹。
我忍住作呕的感觉,抿唇举刀往前走去,走过四间空置的牢房,前方却陷在一片黑暗里,没有点灯。
我向前走去,却忽然听到左侧传来一个女人的咳嗽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有人喊“小心”!。
我反手将刀砍向身后,双刀相撞,我手臂发麻,顿时手中的刀被撞开,我整个人也被一脚踹飞狠狠撞在了背后的栅栏上。
口中弥漫开腥甜的味道,我趴在地上动不了,只觉得我好像又得去见阎王了。
只是前两次梦里的阎王实际都是杜夜阑在给我唤魂,而这一次,我大概要见真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