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凯,我答应你。
萨拉描绘着阵法,漫不经心的答道:很快,很快我就会成为庄园的女主人,你不为我高兴吗?
萨拉
凯欲言又止,他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来劝阻这个疯狂而美丽的女人了。
他痛苦的挪开了双眼,不去看萨拉的动作。
萨里站在空中俯视着这一出戏剧,猛然间,他好似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了头地窖里烛光照射的阴影中,无形的恐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让我瞧瞧,有只小老鼠混了进来。
阴冷湿滑的话在耳边吐出,微微带着卷的优雅单词昭示着它已经发现了萨里。
快跑!
萨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疯狂叫嚣着,但莫名的力量挟制住了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被猫盯上的老鼠一般瑟瑟地打着哆嗦。
某种湿润的东西划过萨里的脸颊,发出淡淡的水声,猫先生漫不经心的尝了尝他的小点心。
噢,真是奇妙的小东西,你不属于这里。萨里的脸颊又感觉到了一股冰冷而柔软的感觉,就像庄园主人房里最柔软舒适的羽绒枕中的绒毛。
也许它是个带翅膀的。
在确认自己逃不掉后,多年的逆来顺受使萨里破罐子破摔的开始装死。
经常化名维克托在人间游走的魔王大人用翅膀包裹住了萨里,兴致勃勃的看着怀里小耗子有趣的表现。
这个小东西身体里有与他同源的力量,再想想今日他到这里的目的,魔王大人很快就猜测出了小耗子的身份。
维克托这次并不是偶然来到马文庄园的。
来自信徒的浓郁欲/望是魔鬼难得一见的美食,虽说他并不是掌管【暴食】的魔鬼,但他也并不介意在无聊时开点小荤。
地下室这个疯狂的女人想从魔鬼那得到马文男爵血脉的延续,好成为庄园的女主人。
负面情绪浓重的欲/望是难得一见的美餐。
维克托本想直接塞给她一只下位恶魔那些惯于撒谎的蠢东西足够满足这女人的野心了。
但
维克托收敛锋利的羽毛边缘,饶有兴趣的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耗子。
也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游戏。
恶劣的魔王大人将自己还在做天使时的【善】剥离,投进了地下室疯狂女人的体内。
【善】对于魔鬼来说,是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
它在地狱并没有什么用处,但被别人捡到的话,却会成为魔鬼最大的软肋。
好歹是自己身上的东西,维克托想到,到他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魔鬼能靠着小善良伤害他的了。
柔软的黑暗中,萨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身体依旧是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但大脑却好似与身体分割,开始思索起了自己的处境。
显然,捉住他的存在,是一个非人的东西。
或许还是传说中邪恶的魔鬼。
他的母亲竟然召唤魔鬼!
而且自己还很可能是魔鬼给予信徒的回应。
上帝啊
萨里心中发出了一声呻/吟,重新认识了一下老厨娘口中描述的,属于萨拉的野心。
小东西。磁性的声音从萨里头顶上方传来,他甚至能感觉到捕食者胸膛的震动,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柔软的羽毛抖了抖,将萨里从黑暗中放了出去。
萨里感到后背被人轻柔的推了一把,他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萨里?萨里!
迷糊的,萨里听到了有声音在呼唤着他。
睁眼后,萨里发现自己正枕着阿诺德的手臂双手紧紧的将阿诺德的手臂抱在怀里,纤细的脖子带着头从阿诺德的肩胛骨处靠了过去,枕着肩膀处的手臂将头埋进了阿诺德的怀里。
噢,他的额头还能感觉到阿诺德光滑有力的胸肌的温度。
意识到自己维持了一个怎样暧昧的姿势,萨里如触电一般撤了回来,脸就像圣诞节时的红苹果,诱惑着人去要上一口。
抱抱歉。萨里眼神死死地盯着身下毛毯上的花纹,半晌才瞧瞧抬眼去偷瞄阿诺德。
见阿诺德缓缓运动麻木的手臂的样子,萨里心里更加内疚了。
阿诺德,需要我帮你按一下吗?
想到这都是自己造成的,萨里抬起头,目光真诚的看向阿诺德,但火烧般滚烫的脸颊和耳垂,还在述说着他的不好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
如此良好的机会,阿诺德当然不会错过,他绅士的和害羞的萨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愉悦地伸出了手。
39、第 39 章
萨里乖巧的凑上前去, 十指稍稍用力,轻柔的按了起来。
阿诺德发出了舒缓的叹息,仿佛鼓励了萨里。
其他人呢?萨里问道, 如果查理和凯瑟琳醒了的话,他们不应还发现不了莉莉安的失踪和外面的苍白蜡像。
他们去找莉莉安了。阿诺德嘴角勾了勾,莉莉安不见了, 查理认为她是受不了大厅的环境,回房间睡了。
他们为什么不去外面找找?萨里困惑的眨了眨眼, 明明蜡像与他们仅仅只有一门之隔。
当然是因为外面太危险了。
阿诺德享受着萨里的服务, 眼睛舒服得眯了起来,就像太阳底下被人挠下巴的大猫。
就差发出呼噜声了。
谁知道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迷雾还是突然袭来的怪物呢?
人类的劣根性啊,阿诺德嘲讽地说到。
但这里也不是安全的。
萨里不赞同的说道, 准确的说, 这个诡异的庄园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安全的地方。
都是魔鬼的游戏场。
想到魔鬼,萨里脑中控制不知的回想起了昨晚的梦。
小时的记忆和这几天的梦境串在一起, 萨里很快捋顺了情况。
在十几年前,在马文庄园里,一名贪婪而有着旺盛野心的漂亮女仆在机缘巧合之下, 成为了一位魔鬼的狂信徒,她处心积虑的和马文男爵发生了关系,并用祭祀得到了魔鬼的回应,带有马文男爵血脉的萨里出生了。
但这个贪婪的女人并没有经受住这样丰厚的馈赠,还没有等到害死原来的女主人, 她就已经先下地狱去了。
这也导致了萨里马文作为私生子的下等仆生活。
恨吗?怨吗?
那个充满野心而死的女仆母亲,那个畏于马文夫人不敢正视自己的男爵父亲,那个厌恶作践他的马文夫人和同父异母的兄弟
还有那个一切源头的魔鬼。
萨里并不知道, 他也并不在乎,像他这样挣扎的蝼蚁,是没有资格,也没有精力来体会这些感受的。
好好活下去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