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女子咳了几声,乔孜的心猛然坠落。
身后疾风掠过,八只饿鬼扑咬而来。
九夷吃力地睁开眼,那一刹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斜着身子连带乔孜与她一道歪倒在地。
“小心!”
浓郁的雾气流淌如水,鼓声起,孟潮青屏息一剑斩破阵眼。
刹那间气浪扩散,梧桐林中大雨倾盆。
白衣的傀儡眨眼间便碎的四零八落,那引乔孜出来的白衣人跟着消失不见了,地上面具碎成粉,风一扬簌簌落到崖缝里。
“你不用、不用管我。”
崖缝边缘九夷被乔孜的腰带勒的喘不过气,一点一点解开后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腐臭味如今无处不在。
她看着乔孜一刀砍死一个,手抖的越来越厉害。
对上最后一只,乔孜快拿不稳手里的刀,粗喘着恐惧上了心头,逐渐模糊的视野里越来越黑暗。
直到刀脱了手,乔孜才抬头看去,头顶的崖缝正在开裂,她望着滚落的小石子后知后觉。
“乔竹!”
“潮青,不要,不要下去。”
(下接番外,手动跳过)
第78章
辛夷山有座狐仙庙, 具体位置就连辛夷这个满山乱窜的人也说不清楚。
“我爹说……好像在山后头的一棵大树边上。”
“这么多树,说了跟没说一样。”
“难不成你们还真要找过去?都入夏了,仔细草里有蛇。”
……
几个人在荷塘里摘了半天莲蓬, 近午时, 天愈发灼热, 船到岸边两个少年就立马跳下去,跑的飞快, 逃命似的。
杜宜修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于是老老实实背着装满莲蓬的竹筐下船栓绳子。
小船晃晃悠悠,辛夷骂骂咧咧抱着剩下的荷叶跟在他身边,树影连片, 不远处就是碧青的小竹屋, 新换上的茅草极为厚实, 鸡栖于树,趴在水缸里的狗一听脚步就猛扑过来。
“啊啊啊!快把它弄走。”
辛夷躲在杜宜修身后直跺脚:“我新衣裳不能被它咬到,不然你赔我!”
小村姑今天穿着一身枣红色短衫布裙,绣了几朵小白花, 头上也缠了一方新的布巾,特意捯饬过。
杜宜修知道她这是打扮给谁看的,把狗按住, 回头讥笑道:“疏君在水边接他姐姐去了, 到时候阿俏姐姐一来, 谁看你的衣服, 咬就咬吧。”
“你是人吗,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辛夷果然怒了, 气的推了他一把。
杜宜修站的稳, 反倒是她抱着东西往后直仰。
啪嗒一声, 怀里的芙蕖、圆叶都掉在脚边上,她瞪着一双圆眼嘴角垂下,要哭不哭的,越看越委屈。
“逗你的,你今天也很好看。”
杜宜修弯腰把她那一把花叶抱住,伸出一只手。
“我拉你起来。”
“不稀罕。”
她一咕噜爬起,闷声往前冲,临到门口又被门槛绊栽倒,刺啦一声,衣裳总算给刮擦破个口子。
屋里闻声探出两个看热闹的人。
望着她一耸一耸的肩,宋雅生小跑着把人扶起,一面走一面笑道:“怎么走个路也摔了,这下脚踝要肿,等会咱们出去你就只能给杜宜修的大黑狗看家了。”
辛夷不说话,宋雅生尴尬地望着她身后沉默的少年,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不过他还是干巴巴笑了声,安慰道:“先喝口水,如今要到日中,疏君跟姐姐料想着也要到这儿,他们或许有药给你敷一敷。”
万疏泉瞧了瞧天色,估摸着道:“照理说早该到了,别不是路上出了事。”
“你长兄比我们几个都厉害,能出什么事。”
万疏泉摇摇头:“遇到蛇可也说不定,夏日山里头毒蛇多,再等上片刻我就要出去找一找了,你们几个跟我一道。”
宋雅生应了声好,杜宜修看了他一眼,转身把柴门虚掩着,最后进屋。
嘶哑的蝉鸣响彻空林,后山绿浪重重,暖风一扫枝叶间皆是飒飒雨声,落下一二分清凉。
多少年前的羊肠小道今朝隐没在纵横交错的藤蔓间,杂草半人高,一根木棍在前敲敲打打,两个人小心翼翼走在后面。
“后山的路真不好走。”背着药筐,乔孜气喘吁吁,手抓着万疏君的袖子,长叹一声。
“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