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对劲。
按照江知禺平常的那个粘人劲,虽然知道自己在上班,不会打电话过来骚扰,但是一会就隔一条的短信是肯定有的,虽然都是些没什么内容的话,但是很准时,基本一个小时来一两条。
可是这都一上午了,他连一条消息都没收到,刚刚他拿手机看了眼微信,发现除了几条公众号推送就再没有别的了,他觉得有点奇怪,才多看了几眼。
下午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好在沈珩昨天在家的时候已经赶了不少进度,所以并不匆忙,做完今天的工作,正好到下班时间。
要我送你回家吗?何越一边站起身,一边伸了个懒腰。
不用了,也不顺路。沈珩摇摇头:这边地铁蛮快的。
嗯,不过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你一个人回去要小心一点。何越认真道:要是有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
沈珩被他严肃的表情都得有点想笑,但心里还是感动的,他嗯了一声:放心吧何律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的。
哈哈哈,听你这么叫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沈律?何越揽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往外走。
何越直接电梯去了负一层的车库,沈珩从一楼出来,低头翻看着微信列表,江知禺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只有一张何越发给他的新地铁行程图。
这边地铁之前只有1号线,新增了个四号,所以时间和到站都改了。
沈珩看了眼时间,如果他现在过去的话,到家天应该还没黑,他踏出楼下大厅的大门,抬头,江知禺就站在门口等着他。
以前江知禺总是把车开的远远的,来接他的时候走过去也要一会,这次就直接停在了大门口。
江知禺穿着轻薄的白色衬衫和西装裤,身体微微向后靠在车身旁,显得腿笔直修长,金色的夕阳仿佛给他镀了一层温暖的红光。
下班啦?江知禺冲沈珩笑笑,接过他手中的包,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沈珩对他的这种态度有点奇怪,感觉好像哪里变了,但他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形容。
他低头坐进车里,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江知禺也在这时坐进了驾驶室。
上一天班了,累吗?江知禺语气轻松,像是在和他闲聊。
还好。沈珩简短回答。
饿吗?我们去餐厅吃饭?江知禺继续温柔问道。
沈珩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江知禺神态自若,认真的注视着前方路况,半分异常神色都没有。
不了吧,我想回家吃。
好,那就回家。
沈珩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左手中指。
他原本觉得,是因为自己把戒指放了回去让江知禺生气了,所以今天整整一天都没有收到江知禺的消息。
他甚至做好了回到家后江知禺乱发脾气质问指责他的场景,但照现在这个情况来,好像和他的预计差了不少。
江知禺在路上又和他多聊了几句,沈珩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他还是不相信江知禺会这样轻飘飘的盖过这件事,只是忍耐的时间长短而已,迟早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晚上回家吃完饭,江知禺照例上楼给沈珩放好洗澡水,自己在下面洗碗,他前阵子买了个洗碗机,但是缺货了,估计得过两天才能送过来。
沈珩穿着浴袍出来,正巧江知禺正在推门进来,他笑了笑:洗好了?
嗯。沈珩点头。
那我给你吹头发。江知禺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牵着沈珩的手坐在床上。
我自己来吧。沈珩伸手拿过吹风机,你去洗澡。
江知禺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刚刚做饭洗碗穿的都是这件衬衫,或多或少都沾了点厨房的油烟味。
他站了起来,点头说了声好,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沈珩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没打算解释。
以前江知禺总爱嫌弃他身上做完饭的味道,现在让他误会了自己嫌弃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巧合,有时候还真是挺神奇的。
床头放戒指的那块地方他在洗澡之前就看过了,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概已经被江知禺收了起来。
沈珩别开眼神,打开了吹风机。
他吹完头发,江知禺也刚好洗完澡,裹了件灰色的浴袍出来,走到床边坐下:宝贝,趴下我给你放松放松?
沈珩翻了个身,熟门熟路的趴在床上,胸口下面垫了个枕头。
江知禺往他身边坐了坐,着手仔细的给他按摩起来。
按到腰的时候江知禺不小心手重了点,沈珩闷哼了一声,江知禺就紧张的看他:怎么了?痛吗?
不痛。沈珩动了动身体,你轻点。
好。江知禺给他揉了揉,才重新按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都保持着这样的相处方式。
江知禺收敛了许多,不再做过什么让沈珩觉得不自在难受的行为,连很多摸摸亲亲蹭蹭的小动作都没有了,但就是让沈珩觉得很奇怪,哪哪儿都觉得奇怪。
但江知禺做的都很好,完美的挑不出毛病,沈珩也不会主动去问他是怎么了。
周五晚上,因为第二天是周末,沈珩就多看了会电视,关上平板躺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江知禺照常搂住他的腰,伸手关灯。
沈珩睡前看的那部电视剧是最近突然火起来的一部权谋剧,世界观宏大,场景和特效都花了大量的金钱和功夫,所以一上线就爆了。
刚刚他连看了三集,正好是中间比较激动人心的剧情,沈珩闭着眼睛,那些画面和剧情还在他脑中不断回放,所以一时半会没有睡着。
他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就听见江知禺轻声问他:沈珩,失眠了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身体就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让他无比熟悉的淡香,温和而又强势。
江知禺的手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轻拍着沈珩的后背,声音因为有意的压低而显得低沉喑哑:我在,安心睡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沈珩半夜有些口渴,睁眼醒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江知禺的身影。
他有些奇怪,拿着床边的玻璃杯下楼,还未打开客厅的灯,阳台窗边的一个人影霎时便撞进了他的眼底。
阳台的灯光并不明亮,昏黄温柔的暖光,却为身处那里的人周身胧上了几分落寞寂寥的氛围。
沈珩没开灯,手上还握着玻璃杯,也忘记了将它放下,他慢慢走到阳台门前,表情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