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你没去吃午餐吗?秦书易似乎有些惊讶,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是准备出来等沈珩吃完饭回来一起去车站的。
没有,中午堵车,快递小哥来的晚了一点,就没来得及去吃。
现在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从律所过去得直接进去检票进站了。
秦书易点点头:正好,我也没有,我们现在先去那边酒店,安置好了一起去吃。
好。沈珩答应了一声,走去拿起工位上的包,和秦书易一起离开了律所。
路上的时候,他看了会手机。
早上给江知禺发过去的微信他没有回,沈珩对着两人的聊天框走了会神,随后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现在在去出差的路上了,想你。】
后面跟了个动漫小狗乖巧端坐的表情包,是只黄色小柯基,作者画的尤其可爱。
因为在上司身边,沈珩多少有些拘谨,发完那条短信便摁灭了手机屏幕,反正他也不指望江知禺能够很快回复。
秦书易正戴着耳机看一部电影,沈珩余光瞥见眼熟的画面,便多看了两眼。屏幕上播的是一部很经典的美国电影,《十二怒汉》,大学的时候老师推荐他们去看过。
似乎察觉到了沈珩的目光,秦书易摘下一只耳机,含笑望着他,语调温雅:你对这部电影感兴趣吗?
以前在学校有看过一次,教授推荐的。沈珩答道。
这部电影我很喜欢,虽然我国没有其中所展现的陪审团制度,但有疑罪从无,无罪推定。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法律不会傲慢的审判任何一个人。秦书易的眼神很温和,你有什么看法吗。
沈珩和秦书易对视了一眼,接收到他目光中的鼓励,开口道:在一致同意或否认的体制中,如果是非专业人员,就会很轻易被左右抉择。这也是电影中所想要表达的陪审团制度的一大弊端。
沈珩视线落向屏幕,语气平淡:在群体中,一旦被多数人占据了话语权,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就会极容易失去自己的定见,也许就会让少数人的真知灼见被覆没,电影的开头以及结尾陪审团内人们态度的反差,就能论证这一点。
秦书易的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赏,他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所以就像我们在踏进法院中,一眼就能看见的那句,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不仅是法院在意的,更是司法体系中的每一个人都在不懈追求的。
不过你这个分析角度很独特,虽然不算完全的法律角度,但是考虑的深远,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秦书易说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优雅温和:要一起再看一遍吗?
到了目的地,一路再回到酒店,坐下休息了没多久,沈珩便收到了快递小哥打来的电话。
那时候秦书易已经在门口准备和他一起出去吃晚餐了,沈珩对他说了声不好意思,下去将那两箱文件搬了上来。
这样来回折腾,两人在餐馆中坐下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现在已经到了初冬的季节,天黑的早,他们找了家牛肉火锅,室内热腾腾的漂浮着白气。包厢里服务生把他们的外套都收进了衣柜里,以防染上味道。
沈珩坐下没多久就意识到他的手机落在了外套里,秦书易拿着ipad在点单,他起身,在衣柜里翻了翻,把手机拿了出来。
也就是和外套放在衣柜里那么一会的功夫,沈珩再拿出来的时候,屏幕上就显示了一个来自江知禺的未接电话。
他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错过的遗憾。手机解锁后,微信上显示了一条未读消息,看时间是在电话打完没多久就发来的,距离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
【JZY:不接?】
沈珩咬着下唇,欣喜地打字回了条消息过去。
【SH:刚刚手机在衣服口袋里,现在才看见/可爱。】
江知禺在放下手机的前一秒收到了沈珩的回复。
他忘记了沈珩说的接下来三天都不在家,回到公寓的时候发现又是空荡一片,拿出手机才看到几个小时前沈珩发给自己,说他去出差了的微信。
平常乖巧围着他转的小情人不在,江知禺心中不知为何空落落的。
他盯着手机上几个小时前收到的那只小狗表情,给沈珩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心情好的时候,不介意偶尔履行一些这种平常情侣恋爱时的小事情,打个电话,发几条短信,也许还会挑时间和沈珩视频一会。
没想到电话那边却迟迟没有接通,他觉得有些奇怪,便发了条微信,这一次沈珩回复的倒是不算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乖顺。
他没什么耐心,点点屏幕,又甩了个电话过去。
这通电话接的很快,江知禺不等对面出声,便主动开口,声音低低地,带着闷声的调笑,听起来心情颇好:胆子这么大,敢不接我电话了,嗯?
沈珩的秒接是对于和江知禺有关时的条件反射,一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别人,直到熟悉的磁性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他才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
好在电话那头主动开了口,沈珩想趁着秦书易点单的功夫起身,去外面和江知禺说几句话。脑中这一想法刚冒出来,身边那道温润声线就在他身边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沈珩,我点好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秦书易说话间抬起头,正好瞧见了沈珩举着手机的动作,他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你先接电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
摘自十九大报告。
第9章
秦书易的声音一出来,沈珩便能明显感到对面听筒里的声音骤然安静了下来,霎时只剩下了冷淡的呼吸声,听起来却平白让人觉得阴恻恻的。
嗯好。他站起身,对秦书易点点头示意,转身出了包厢门外。
现在正是晚餐的高峰时段,大厅内闹哄哄的,沈珩推门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住,捏着手机的那只手掌因为用力有点发白。
江知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他直觉这是个很不好的预兆。
我一会就回酒店了,本来想着晚上回去再给你发消息的。沈珩主动开口,顿了顿,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沈珩。江知禺终于声线阴沉的开了口,语气带着呼之欲出的嘲讽: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出差?出差出到和别的野男人一起出去吃饭,然后不接我电话?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是不是我不问,过两天你们就能滚一张床上去了?
他咬牙切齿道:你这班上的是挺有意思的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哪里的实习生能每天跟老板黏在一块儿,我是不是得夸夸你,翅膀硬了,本事真不小?
江知禺语气很重,蕴含着怒意。
沈珩被他这么一连串的质问问得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怔愣的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刺耳语句,回过神来,才解释道:你误会了,只是秦律带我来出差,到了以后一起吃了个饭,刚才我的手机被服务
他的话音被听筒中骤然传来的挂断声打断,说到一半的话停在嘴边不上不下,沈珩脸色苍白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对着屏幕挂断界面上江知禺的名字沉默了一会,按下了重播键。
待机声响了两秒就被对面按掉了,决绝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