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主持人对缠这个词有点意外。
她说我幼稚。
南雪唇角弯了一下,眼底淡淡的。
那您和父亲的关系
父亲,去世了。
肺癌晚期。
南雪低头,沉默着,苍白的手指捏了一下塑料杯,咔擦一声轻响。
您还喜欢她么?
她是初恋。
南雪想了一会儿,红唇弯了弯,总结。
主持人咂摸这个词,反问:初恋?那您的意思是
你猜呢。
时间太久了很多都记不清了。
南雪细白的手指支着下颌,乌黑的发丝垂落,挡住了冰玉般的鼻尖,白炽灯下,女人的神色在一片阴影里,瞧不清。
她没继续往下说。
主持人知道,她愿意说出来的就这么多了。
职业素养告诉她,别人的隐私、尤其是这些企业家的隐私,对方愿不愿意说出口,都是看心情。现在南雪的倾诉欲到头了,那么她也该停下了打探了。
认识您很高兴。
女人递出一张名片:露cy.
南雪指尖夹着那张名片看,经济学刊的主持人,港媒。她把名片随意塞进小皮包里,看一眼银色的腕表,起身,轻声说:那,再见。
她推开门。
门口是一直守着的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
保镖帮她推开不停递过来的话筒和一堆纷扰的请问,成功开辟了一条干干净净的道路。
南雪裹紧了外套,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矮身钻进了车里。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人在看不orz求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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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绿茵茵的草坪上,摄影师举着相机,按下快门,咔擦下。
画面定格。
群带着黑色博士帽的年轻人站在哥特风的建筑物后合影,身后的大厅,是毕业生作品展,油画、水彩、摄影、雕塑许许多多艺术品,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群。
拍照完毕,舒予白准备离开,她的老师从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要准备回国了?
嗯。
舒予白点点头:老师您呢?
我再待会儿。苏寒汀说:后几天出去旅游,把这儿附近的欧洲小国家都看看,风景很美的,看够了再回去。
好呀,祝老师玩的尽兴。
舒予白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日程表,有些匆忙地说:我去不了了,过几天回国有展览。
当时就叫你出国学习了。
苏寒汀笑笑:现在多好?巴黎美院的博士学位都有了,按着目前的政策,回国直接空降副教授别人还要评好几年的职称呢。
开始你还不想来呢。
苏寒汀拍拍她的肩:回国了好好干,你直都很不错的。
谢谢。
舒予白脸脸颊微热,阵风拂起她的长发。
舒予白简单地拍完照,去住处收拾了下行李,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奔赴机场。
客机穿越白茫茫的厚重云层,震剧烈的颠簸,后平稳地冲破雨云,在平流层上无声飞行。碧蓝蓝的天空干净的好似油画。
阳光很强烈,舒予白用手挡着,在舷窗的光线下闭了闭眼睛。
街头拥挤的不像话。
她肩上背了个巨大的黑色双肩包,手上拖着拉杆箱,全是这几年的作品,被人群挤着上了地铁,又被挤着下了地铁。
第二天要参加个艺术展。
香港巴塞尔艺术展,也就是ArtBa色lHK,是亚洲重要艺术家策展,展示全球知名艺术家的艺聚空间。【注1】老旧的城市,上个世纪的建筑物还在,七零八碎的小招牌挂在逼仄狭窄的道路中间,夹缝中生存似的,墙上各种广告牌晃人眼睛,风夹着街头炒栗子的味儿灌进眼睛里。
酒店位置订在旺角街头。
价格贵的吓人平平无奇的个房间居然要好几千晚。饶是这些年手头稍微宽裕些了,她仍旧有那么点点的心疼钱包。
舒予白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听着对方口港普听的头晕,对话结束,她捏着房卡上楼,开了门,里头倒也蛮通风,舒予白开窗,合上窗帘,在片昏暗的光线里听着车来车往的声音,进屋,倒头就睡。
可惜,睡了没多久就被吵醒了。
手机响了,舒予白挣扎会儿,骨碌从被子里坐起身,从床头柜那儿捏起手机:喂?
舒予白头乌发乱糟糟的散着,她问:
我还在睡觉呢,你到哪儿了?
到机场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着说。
舒予白模模糊糊地说:要不要我去接?
不用,我自己来。女人说:你好好睡,等姐回来了带你出去玩。
电话那头自称姐的,是她在外学习时认识的朋友,时初。时初学的艺术理论,算是她在国外狭窄的交际圈里唯个能说上话的。
时初读博以前,是给那些知名画家当经纪人的。
画家都是需要经纪人
经纪人负责卖画、开辟艺术圈的市场,甚至是炒作。
时初跟舒予白认识后,重拾旧业,她们虽是朋友,但同时,时初是相当于负责帮她开辟市场,管挣钱的经纪人。
舒予白呢,本就不懂怎么运作,只用安安静静的好好画画就行。
她挂了电话,还有些困,于是又缩回被子里,把自己卷起来继续睡觉。
半个钟后,电话又响了:
舒予白。
那头说:我到了,你在哪个房间呢?
舒予白报了个数,从床上下来,换了套衣服,开门,靠在门口那儿睡眼惺忪地等,她有些没睡好,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嗨。
时初拖着箱子路跑来:哎,总算到了,晚上吃点什么?下去逛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