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一头乌发垂落,雪白的皮肤散开红晕,眼尾含着水光,看着尤馥,抿唇笑笑。
尤馥指尖拨一下她的发丝。
南雪皱眉,忍不下去了,蹭地站起身。
她胃不好,不能喝这么多。
说完,夺过舒予白的酒杯,把里头的酒全倒进自己的残食盘里。
舒予白蹙眉,抬眸,看她一眼:
做什么?
南雪挑眉,转身,走去吧台捏着一个瓷杯子,给她接热牛奶。
牛奶养胃。
舒予白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明明不会照顾自己,偏偏喜欢照顾别人。
南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她细白的手指捧着牛奶,满脑子都是舒予白看着尤馥笑的模样,心跳又急又乱,转身回去时,座位上却空了。
只剩下一个贝珍。
舒予白呢?
南雪把热牛奶轻轻放在桌上,怕洒了。
她啊
贝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跟师姐开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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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开房?
是她想的那种么?
这会儿,餐厅的人逐渐多了些,南雪站在原地,分明没有喝酒,却一阵阵的眩晕。
怎么可能?
理智上,她想着,不会的,舒予白不是那种人可下一秒,她又想起,舒予白喝了那么多红酒,怕是已经醉了。醉酒后意识会变得薄弱,跟尤馥回去后,会发生什么?
血色飞快地从脸颊褪去,她微微俯身,从椅子上拎起小包,疾步往外走。
贝珍看着这人清瘦的背影,有几分莫名:开玩笑而已,她急个什么劲儿?
她们去哪儿了?
会在她们俩住的那房间么?
酒店走廊里,万籁俱寂,柔软的地毯把脚步声都消除了,电梯一开,南雪就快步往房间那儿走生怕晚一秒就发生了什么不该有的事情。
长廊尽头一扇小窗,光线从窗棂透过来,照亮了门牌,南雪确认了一下,略微慌乱地捏出门卡,好一会儿不敢开门。
她闭了闭眼睛。
轻轻吸气,呼气,又把门卡放在感应柄上,滴地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行李箱被翻开,乱糟糟地摊在地上,柔软的窗帘被风扬起,一下下飘。
她们不在这儿。
南雪蹙眉,心跳微微加快,有些急。
尤馥房间在哪儿?
南雪压根没关心过她住哪,只记得似乎在楼上,可楼上那么多房间,她怎么找?她蹙眉,很焦灼,指尖轻颤地从包里捏出手机,拨出舒予白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南雪心里一紧,刚想开口,却又被挂断了。
她挂了自己的电话。
南雪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拨通了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就被一秒挂断。她们在干什么?
是在接吻了?
还是已经开始别的什么了。
她心脏一阵绞痛,困兽似的原地转了几圈,正想下楼找前台查房号,手机忽然响了。
她垂眸一看。
是舒予白?
她为什么回拨?
南雪指尖轻轻滑过去,恍惚地问:喂?
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另一边。
舒予白一手把毛巾递给尤馥,一面接起电话。
尤馥站在旁边,捏起毛巾继续擦拭。
方才舒予白或许是有些醉,酒杯没拿稳,看着南雪离开的背影时,走神了,杯子斜了也没发觉,红酒不留神全洒尤馥外套上了。
舒予白慌乱地说抱歉,还说她有多的外套,借尤馥穿,两人便上了楼。
外套洒了酒,一片偏深的湿痕,红酒微醺的味儿很大。
刚刚在忙,不小心挂断了。舒予白问:什么事儿?
那边尤馥擦干了,把外套脱下,小西装贴着身形有点紧,舒予白看她费力的样子,去帮她扯一扯袖口,往外轻轻拉。
你和尤馥在一起?南雪的声音轻轻的,从话筒里传来。
嗯。
你们在做什么。
舒予白一手捏着电话,一手帮尤馥把被红酒泼到、湿漉漉的外套脱下,含糊道:脱衣服。
说完感觉有歧义,但一解释就更奇怪了。
脱衣服?
舒予白有些脸热。
不是,在脱尤馥外套,她外套脏了,刚刚泼了酒上去回来换舒予白在脑子里费力地组织语言,怎么解释都很刻意。
像急着证明清白似的。
一阵沉默,接着是砰地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稀里哗啦的,听着声音很大。
话筒那儿传来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怎么了?
舒予白蹙眉。
花瓶摔了。
南雪说。
哦。
舒予白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
南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轻轻的,带着一丝颤抖:姐姐,我手割了,流血,好多血。
舒予白瞳孔一缩,下意识捏紧了话筒,动作停下:你在哪儿?
房间里。
南雪说。
有创可贴么?
舒予白蹙眉,着急地问。
没有好疼。姐姐,你下来好不好。
南雪的声音带着颤抖,有些急切了:求你下来。
舒予白吓到了。
她挂电话,疾步走到门口去换鞋,从鞋柜上提起包,转身对尤馥说:师姐,花瓶不小心打碎了,南雪手割了,我下楼去看看。
嗯?
手割了?
尤馥有几分意外:那你去吧,这儿我自己搞得定。
舒予白离开,带上了门。
尤馥不紧不慢地把外套晾起来。
心里有些疑惑。
手怎么割的,尤馥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她目光落在酒店床边儿的白色瓷花瓶上。
花瓶蛮大,白瓷的,细口,圆肚,上头用彩墨绘了几支桃花,浅浅的粉色。瓶子有半人高,里头插了一束红色腊梅花,花是真花,用水养着,开的旺。
她走过去比划了一下,到腰;又推了下。
真沉。
这玩意儿能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