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殿那边,可有动静?”太后眉目稳健,问。
“如今皇上已是为大皇子平凡,并已派人前往迎接,想来凤宁殿那边总要有所顾忌,不敢再贸然出手。”闻妃声音谦和,只蹲在塌前,手势恰到好处的为太后捏起了腿。
太后十分受用,只由着她服侍,想起孙儿,太后微微一叹,道:“云义这一走,哀家也是有一年多没有瞧见他了。”
“云飞在信中说,皇长子一切安好,太后不要记挂。”说完,闻妃顿了顿,这一回却是带了几分笑意:“云飞在信上还说了一件事,臣妾还不曾告诉太后。”
“哦?是什么事?”太后微微挑眉。
“云飞说,皇长子此番并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有一个来自民间的媳妇。”
“当真?”太后皱起眉头。
“臣妾不敢欺瞒太后,皇长子.....已在民间娶妻。”
太后闻言,沉默了片刻,长孙的为人她是清楚的,此时听到消息,只是一叹道:“他的母亲就出身于民间,此番,他便从民间娶了妻子。”
说完,太后一个手势,闻妃便是停下了手势,太后从软塌上微微起身,闻妃赶忙上前,十分周到的在太后身后放了一个软靠。
“云义那孩子最重情义,他这既然将人家带回京,那就定是要封为王妃的。”
“皇长子自小是跟随太后长大的,皇长子的心思,太后自是清楚的。”闻妃声音柔和,一语言毕,又是微笑道:“臣妾还未恭喜太后,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重孙可抱了。”
“长子长孙,自然是金贵。”太后眼眸微眯,隐有追忆之色,“当年若不是哀家让张嬷嬷把云义抱到了寿康宫,依着郑氏的那个德行,他又哪儿还会有命在。”
“太后宅心仁厚,当年虽是抱走了皇长子,让皇长子和母亲生离,但却保住了皇长子的性命,皇长子心里都明白。”
“哀家能保住他,却不曾保住他母妃。”太后念起皇长子的生母,心下一阵怅然。
闻妃心中微动,只垂下眼睛,没有搭话。
“扶哀家起来。”太后伸出了一只手,闻妃看着,顿时上前扶住了太后的胳膊,轻手轻脚的扶起了太后的身子。
太后还不曾走上两步,就见宫女匆匆前来传话,只道是洪化帝来为太后请安。
太后听到儿子过来,眉目间便有不满之色划过,她什么也没说,只让闻妃扶着自己,向着外殿走去。
洪化帝果然已是候在了那里,看见母亲,顿时行礼道:“儿子给母后请安。”
“哀家一孤老婆子,有何可安?”太后看也不曾往儿子身上看一眼,只让闻妃与宫人搀扶着,坐在了主位上。
洪化帝脸色有些尴尬,只立起身子,道:“母后这番话,便是羞煞儿子了。”
太后眼眸微抬,眼见着儿子华发顿生,心知近日为了北境的事,扰的洪化帝夜不能寐,念及此,太后的心便是软了,只叹了口气:“皇帝近日精神不佳,自个也要当心身子。”
听母亲的话音有缓和之势,洪化帝微微松了口气,只恭声道,“母后不必担心儿子,保重身子才是要紧。”
说完,洪化帝顿了顿,他向着一旁的闻妃与宫人看了一眼,闻妃会意,顿时便领了宫人退下,并命人关上了殿门。
“你要让云义去北境?”听完儿子的话,太后脸色顿时变了,只与儿子呵斥道:“你这次为云义平反,迎他回京,便是打得如此主意?”
“母后.....”洪化帝欲解释。
“先前北境安生时,你由着他自生自灭,从不曾想起这个儿子,如今北境乱成了一锅粥,你便要云义回来,去给你卖命了?”